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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者無泣

【觉偷/觉默】献给马蒂尔德的花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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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那天晚上冷得要死,我实在不想踏出宿舍门一步,但是室友的鼾声实在是吵地让人恨不得把牙刷捅进他他妈的喉咙里,可我还是他妈的控制住了,我怀疑Flippy知道了都要表扬老子,毕竟控制是个很他妈艰难的事情,他自己都这么说。说到底老子就是他放任自己的产物,他有什么资格批判我不会控制。

 

结局就是变成我套着大衣出去了,我套着那件右肩上还破了个洞的鬼军大衣站在雪中抖得像筛糠一样,还不得不承受外面不知道哪来的乱七八糟的嘈杂叫喊声。这种傻逼呵呵的行为不禁使我想要为自己出来找一个合适的借口,但我不仅没想出来,还觉得回去也同样愚蠢。这样对自己的逼迫让我不得不向前迈开了步子,但我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个即时性颇强的瞬间行为竟让我在湖边遇到了Mime,这他妈要是个小说就是让那群倒霉娘们儿们哭得惨兮兮的言情小说,可惜这不是,不如说不仅不是,这种对她们而言宛如爱情的玩意儿对我而言不如说是科幻故事,怎么说这也诡异过头了,但我还是没想去弄明白这到底是巧合还是什么,毕竟虽然在即兴冬游的夜晚遇到了自己的相好这种事玄妙地令我都吃惊,但遇到这位相好总比遇到另一个家伙好,如果连那玩意儿都出现在这里我绝对会掏出刀来,要不然要么是这世界玩完了,要么就是我脑子玩完了。

 

Mime那天带着个绒帽,垂下来的绒球正好盖住了他的耳朵,雪已经把他的肩盖了一层,看起来他已经在这儿待了很是一会儿了,但我没搞懂的就是这点,他大半夜的站这里干什么,我又应该干嘛,我是他妈的直接上去问他呢,还是看看他到底在弄什么事情。

 

我在雪里站了得有十分钟,Mime还是一动没动,我甚至都怀疑是我出现了幻觉或者是那家伙已经死在那儿了,所以我走上去用手揉了一把他的帽子,毫无疑问的是他确实没死,他转过头来看我,我低下头看到他睫毛上结了霜,脸也被冻得通红,但我依旧没琢磨出来大半夜他出来是干嘛的。

 

“你干嘛呢?”我问他。

 

他眨眨眼睛,将右手的罐子换左手拿了,然后又抬起右手来擦了擦自己睫毛上的霜,看了眼我,然后唐突地和我比划着说:有人刚刚和我问路了。

 

“是嘛。”我皱了皱眉头,没弄清楚这和他一直待在这有什么关系。

 

我是出来买咖啡的。他晃晃左手上的易拉罐,可连那上面都结了一层霜,看起来像个冰砖。

 

“所以你为什么还待在这?”我挑起眉毛问他,把我的大衣脱下来扔给他。

 

因为那是个熟人。他笑着和我比划,被追着打的时候还抽空送了我个这个。

 

我从他手上接过那张薄薄的纸,仔细辨认了一下上面的字,然后发现那是一张三年前的赌场入场票,副券甚至还没被撕掉。

 

 

 

 

 

 

 

7/1

 

“我走了。”我对他说,他坐在留声机前听里面不知道什么的声音,冲我示意性地挥了挥手,然后摆了个示意我早点回来的手势,我轻哼了一声,点了点头,我知道他听见了,但也没准备为此而辩解。

 

虽然Lumpy那屌人的脾性颇为了解,但我还是觉得未免他在募捐这种听起来高尚无比的行为中捞的油水多过头了,去他妈的葬礼,他知道可能除了我之外没人会来,全世界都知道曾经和这人有一腿的只有我一个人,我甚至知道街上的赌盘甚至他妈的在赌我会不会去,八成压在我不会去上,他淡然地压了我会去,今天我一回去估计就能见到一桌的钞票。

 

当然我这么说可不是空口无凭,我在此苛责Lumpy厚颜无耻的行为是因为所谓的帮那个死的倒霉家伙处理后事而进行的募捐的真正结果就是我他妈穿着一身正装戴着军帽看他在我们这儿最他妈偏僻的荒地里升起了一摊火,并在上面架起了架子,然后那个倒霉家伙的弟弟坐在一旁发呆,鬼知道他在想什么。

 

往好的地方想Lumpy还没有无耻到不人道的程度(这句话由我来说相当讽刺),至少Shifty还有个棺材给他躺着,我没有理睬坐在一旁楞地像个傻逼一样的Lifty,只是径直走到了那家伙的旁边,掀开了他棺材的盖子,Lumpy懒得管,而借给他弟弟十个胆子他他妈也不敢阻挡我。

 

上一次我和他他妈的见面他还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在街上飘着,甚至大言不惭地表示他要请我吃饭,结果我拒绝后好像只那么一瞬间这玩意儿就搁这破地方躺着了,就凭我这脑子我把脑子想通了都搞不明白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也许Flippy可以,但如果我现在放他出来看到这一幕他肯定会手舞足蹈奔走相告,好像自己身上的一颗毒瘤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突然消失一样惊喜。我他妈和他在一个身体里多少年了,他会做什么我还不知道,如果放他出来确实会导致这种他妈的结果,那我还不如一直都这么傻着。

 

凭心而论,这家伙把这张脸整干净了和我在高中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虽然我并不知道一切,但他在社会上混迹所受的所有乱七八糟的暴打和侵犯似乎都体现在了能被衣服遮挡的地方,或者那些不会被曝露在外的地方,直接看他的尸体还他妈以为他是个被迫害死亡的中学生呢。可惜他不是,他是这个他妈的镇上的污染源之一,外貌和内质的对比就是这么残酷。

 

我开始回想我和他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在我的印象中我们应当比“出席他的尸体烧烤派对”这种关系好一大截,但我没得出任何结论。我只能从我的口袋里摸出每一次我们赌的赌卷,每一场我们看的比赛的票根,还有一张我没能去的门票,那张票经由这家伙的敌人的手传达到了我的手上,那是第一次,从此之后我便需要去他妈的忘记我们翘掉了不知道多少个上午和下午,傍晚厮混在一起,甚至喝光了街角那个跛脚的死爱尔兰基佬的所有酒,所有事,都他妈要忘记。但这些混账纸片子老子却留下来了,这个艰险恶毒的老狐狸在死后还要别人因为这些破事去想起他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由此换取一个可以在别人意识里洋洋得意的家伙。

 

最后我把那群票子一股脑全部塞进了他葬礼才会穿的西装的口袋里,回头去看他那呆滞的弟弟,那个直到我踹了他一脚才想起来去看看他该死的倒霉老哥的混账尸体的弟弟,我依稀有些他们俩互相憎恶的印象,那现在又他妈是怎么回事我是真的不明白了,我只能抄着手在最后看到Lumpy和Lifty把Shifty抬上火架。也许火灭后他弟弟去抓一把还能抓到一把他的骨灰,但我不会去那么做。

 

就这么结束了。我对那具燃烧的尸体耸耸肩,你曾经带给了我很多东西,也许我他妈的还爱过你。

 

但就在我想要转身走开的时候,我发现一张残缺的票据从火中飞腾起来,直接冲到我的脚下,我看了一眼,就是那个我因为家里那家伙而放了他鸽子的完整票根,也许他曾经在瓢泼大雨中抽着烟无所谓的样子等到了结束,也许他等了十分钟就失去了耐心淋着雨回家去了。总之现在是无从得知了,我们再不会纠缠在一起。

 

我伸脚,把那张票狠狠地踩进了土里。却没法将我的眼睛从尸体上在挪走一厘米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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