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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者無泣

【觉偷/觉默】献给玛蒂尔德的花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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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献给玛蒂尔德的花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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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桌椅在角落里堆好之后,Mime静悄悄地从主卧进到客厅里,然后递给我一朵不知道从哪摘的小雏菊。我是完全没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是这不干扰我们他妈的住在一起。他把像马戏团门帘一样的窗帘挂了起来,然后从地上摆的某个箱子里抽出一本名字我见都没见过的书,兀自躺在长沙发上,偶尔看两眼书,当然大多数情况下他还是看着我一个人忙前忙后,指使我把圆桌从客厅的这头搬到那头。看着我把那一大把花从窗台上的花瓶里抽出来,又塞进圆桌上的玻璃瓶中。
 
 
然后在我从瓦楞纸里把我们衣柜的木板掏出来时Mime倒是颇有兴趣地凑过来了,他帮我把钉子和小块的木板从纸箱里拿出来,在一边排成了稀奇古怪的形状,一会儿用钉子摆成一只蝴蝶,一会儿摆成一个黑武士*的形状。过了一段时间后他好像玩腻了,开始帮我扶住大块的木板,看着我用锤子一下一下把钉子钉进它们交接的地方,然后和我一同挪到另一个方向,递上钉子,看我一下一下把钉子钉进它们交接的地方。
   

这种事情虽然乏味而机械,但是和你的家人一起拼家具总是有趣的,Mime有时会在你的对面给你表演一段哑剧,有的时候他又安安静静地趴在你对面的木板上面专心致志地用他温润的眼睛看你,你隔着那段距离能闻到他脖颈处淡淡的麝香,略显刺鼻却毫不过度,绝不妩媚还捎带点点野性。他可是个完美的督工。
 
 
暂时拼好了衣柜之后饭点到了,Mime缓缓站起来伸了一个悠长而又优雅的懒腰,他有一小节腰从条纹长袖的底下露了出来,我伸出手替他拉了一下。感觉到我拉他,他便微微低了低身子,冲我露出一个笑容。
 
 
然后我们去旁边的墨西哥餐馆吃了我们的晚饭。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点了整整一大盘墨西哥卷饼,这让我点的墨西哥脆饼,九寸的披萨和两杯冰塞缪尔·亚当*看起来在桌子上无所遁形。我一开始还以为是Mime和人家交流出了点问题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但是Mime却兴致高昂地举起了刀叉。
 
 
最后吃了一个墨西哥卷饼的Mime把将剩下的东西都塞进了肚子的我扶出了餐馆,我严重警告他下次要适量点餐,他玩一样地点了点头,然后将我扶到墙边让我靠着,自己一个人蹦哒着绕着一个路边的橘黄色装饰物跳了三周半,然后又沿着反方向跳了三周半,和一个路过的上班族表演了一个嘲讽他的哑剧,又吹了一个气球狗给路过的小女孩。
 
 
在这过程中我觉得我消化地差不多了,就上前捞住他,他在我怀里挣扎,发出无声的欢笑。这一切才让我感觉到这就是他妈的生活。
 
 
直到我们路过那个废弃的公寓区,看到一个人颓丧地按住一个破木门上的门铃,门铃滋拉滋拉响了半天。
 
 
然后按门铃的人就被一拳打飞到我们的脚下。
 
 
 
 

*黑武士:出自《星球大战》。
*塞缪尔·亚当:啤酒名。

 
 
 
 
9/-1
 
 

我本来他妈的以为Shifty会为我在暴雨天放他鸽子的事情来找我算账,结果他没有,他戴着他还没干的破帽子在上午第三节课踹开了教室的后门,走到他座位的过程中还打了个巨大的哈欠,结果他还没能走到目的地就被老师提着领子骂了一顿,还把他扔出了教室。
 
 
下课了之后所有人都他妈奔到走廊上去嘲笑因为被丢出去太过无聊而直接在地上躺倒睡着的Shifty,我看到他那个老弟只是匆匆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嫌丢脸一样落荒而逃,很难得这对毒瘤双胞胎是哥哥让弟弟觉得丢脸了。
 
 
而我只是站在他旁边,注视着盖着他脸的帽子。他的外套随意地开着,脖子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衬衫纽扣的缝隙里还能看见他妈的吻痕,那可不是老子的。
 
 
所以我直接拎起他的后领拖着他离开这个人他妈的堆得和猪窝一样的地方。而被我拖着的这个平常人模狗样现在装死(我还看到他他妈的伸手扶了下帽子),为了省去自己走路的步骤和被骂的风险他也就任由我拖行他一直拖到没人的地方。
 
 
“昨天你去没去?”我刚停下Shifty就像个娘们一样说,明知故问的问题令我心烦,我他妈的现在只想把他按在窗户上让他半个身子露在外面欣赏风景,后半个身子被我扒地精光像发情的母狗一样摇着屁股被我侵犯。
 
 
但我没有。我不能,我和他有所约定。
 
 
“没去。”所以老子凶狠地说,仔细一想我仿佛应该对放鸽子这件事感到抱歉,但是Shifty那张怎样都好了的死人脸让我极度窝火,所以我现在愤怒大于愧疚。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挂着这他妈的死名号在学校,却没他娘的退学,还一天到晚翘课吗?”Shifty靠在墙上。背上被拖得全他妈是灰,他也毫不在意地靠在了身后雪白的墙上。在上面印了个瘦骨嶙峋的印子。他的声音嘶哑而干涩,夹杂着痰声和细微的咳嗽声,他试图骗我他昨晚下着暴雨被我放鸽子的事情不存在的努力完全白费。
 
 
“我哪知道,难道你他妈那烂的可以的黑心还有哪怕一点儿的求知欲?”我轻哼一声,接过他手上递过来的烟,抽了一口。
 
 
“答案错误,非常可惜,格兰芬多扣十分。”Shifty带着与平常非常与众不同的冷漠感也点着一根烟,“我从我娘的嫖资里偷了两百刀,她把我的头浸在水缸里浸了五分钟,肺都要炸了我都没还她。我从我爹的赌资里偷了三百刀,他操着玻璃板把我的脊骨都打裂了,我都没还他。”
 
 
仔细一想的确奇怪,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一直在学校挂着名呢,凭他的智商用膝盖想都知道退了学去工作肯定更如鱼得水,他又何苦再来这里自讨苦吃。
 
 
“我竟然妄想通过一个挂名来寻找到他妈的在学校的归属感!!!”Shifty看我没有回应,非常他妈的失望一样突然狂笑起来,他的嗓音像被撕裂一样痛苦,“愚蠢,太愚蠢了!!”
 
 
令我后来想要扇自己的是,当时的我并没有做出任何善意的举动,我甚至没有拍拍这个做了我这么长时间的朋友的家伙的肩膀。我仅仅是觉得他疯了,然后嗤笑着转身离开了那里,留他一个人颓然地靠在墙角大笑不止。
  
 
 
后来的几天乏善可陈,他准时上课,上课睡觉,睡完觉各回各家,不和别人说他妈的一句话,同时也不和我说他妈的一句话,和他娘的不认识我一样,最终我还是不能忍了。一把扯住他把他按在死了无数花的花坛上,他嗅着花腐烂的恶心气味,有蚂蚁爬到他身上,沿着他的锁骨爬进他的衣服里。
 
 
“怎么?”气色看起来不错的他不耐烦地问,“如果你要钱的话,那我没有。”
 
 
“你他妈在说什么?!”我按住他的领子,手骨卡在他的喉结上,他看起来要吐了,“你最近什么毛病?!”
 
 
“我很好。”他死死地抓着我的手以免自己窒息而亡,“有毛病的他妈的不是我。”
 
 
我们对视了大概两分钟,然后上课铃他妈的和催命一样响了,我愤恨地松开了他,他毫不在意地站了起来松了松自己的领子,从鼻腔深处发出一声嘲笑般的轻哼。
 
 
等他一瘸一拐地走离我的视线了,我才意识到,那是他在隔壁班的弟弟,而不是他。 他的弟弟戴着他的帽子乔装他还在学校这个幻像,而他早就在我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中。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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