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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者無泣

【不绝路】闭目充盲

完售的个人觉偷本《不绝路》中的文章!现放出全文!除LOFTER已有的一共四篇!祝食用愉快!





#HTF##盗梦AU##Flippy多重人格注意##觉偷#



 

闭目充盲



 

“认真的,监狱?”Lumpy嘲弄一般地笑了一声,用手摸了摸一旁坚实的铁栏杆,“虽然吧,他来的时候不知怎么着没和我们落一起,但也不过就是个精神分裂的无害军人嘛。但是,监狱?”

 

“Sniffles已经警告过我们了,Flippy的人格都很危险!”Petunia皱了皱眉,强调道,“目前发现的人格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第一个被发现,或者说自愿被发现的人格Shifty欺瞒性相当强,而在监狱中,在Shifty无法应对暴力事件的情况下出现的第二个人格,后来我们从主人格得知他叫Fliqpy,他的攻击性很强,而且精通战斗技巧。在主人格绝食三天后出现的第三个人格Nutty自身行为就有不可控性,充满了癫狂的行为特征,必须得谨慎对待。”

 

“那你的监狱理论听起来好像是个好主意。”Lumpy敷衍地回答着,一边冲右手边囚笼里的囚犯们扮鬼脸。

 

“——也亏得危险人物在睡觉,要不然要知道自己一来就待在牢子里,这梦境不出三秒就要塌咯。”

 

Petunia一惊,虽然这随性又轻佻的语气有点像Lumpy的,但是声音却嘶哑了很多,更不可能是她的了,她猛的一回头,竟然看见一个绿发的男人插着兜倒站在天花板上,头顶破旧的边帽居然也安安稳稳地呆在那里。

 

“你是哪个人格?!”她吓得倒退一步,但嘴上还不忘质问,“为什么会在外面?!”

 

对方没有回答她,反而是悠闲地顺着一旁的栏杆一步步地走了下来,下来后他才挑挑眉,慢悠悠地开口,“我是你们最经常见的那个。”

 

“Shifty?”Lumpy立刻就知道了他是谁,他和这个人格关系不错,颇有些狼狈为奸一丘之貉的感觉,所以他不仅没有Petunia的惊慌,还挠着下巴颇为感兴趣地聊上了,“怎么说呢,长得和我想的完全不同,气质却非常相像呢,你能出来我也是一点都不吃惊。”

 

“你知道外人都统一叫我们Flippy,我也不例外,不过无所谓了。这位可爱的小建筑师(Architect)真是毫无经验。”Shifty扶正自己头顶的帽子,“你呢,医生,或者,盗梦者(Extractor),是来帮忙治疗主人格的人格分裂的。”

 

“我是个医生嘛。”Lumpy笑着从烟盒里弹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

 

“等等!”Petunia一脚踏在Shifty面前,还想有点不甘心自己的职业水平就这么被嘲弄了,“你怎么能从牢笼里出来?我的监狱非常牢固!”

 

“也许吧。”Shifty看起来并不太想理睬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过我建议你在他醒之前把监狱拍了换个地方,最好再给我来杯咖啡谢谢。”

 

“‘他’是指Fliqpy?”Lumpy再次挑眉。

 

Shifty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给了个“Bravo”,还讽刺一般地鼓了鼓掌,这位在调查期和精神病院的住院期最常出现的第一人格曾经因为他恶劣的性格与恶毒的言行让他被关了不少次禁闭,但反正他自己也不在乎。

 

“我不明白!首先你不可能从监狱中逃脱,其次第二人格Fliqpy无法从中逃脱!”Petunia又愤怒地喊道,一座牢笼拔地而起,将Shifty结实地关住了。

 

“我们赶时间啊。”Shifty伸出手当一声把锁下了,从笼里走出来,看起来已经有些生气了,看来真是分秒必争,“我会逃脱术和梦境反构建,你就别挣扎了。”

 

“Shifty可是个梦境专家,他对精神层次的东西非常擅长,你现在还比不过他啦。”Lumpy笑嘻嘻地安慰Petunia,“我查过Flippy的履历表,他担任过多方面的梦境职业,除了药剂师他轮番玩了个遍,估计都是他吧。”

 

“不,也不全是。”Shifty挑了挑眉毛,“顺便一提,我听见那个小姑娘说Fliqpy是第二人格,这是非常恶劣和幼稚的错误,我才是第二人格。”

 

Petunia刚准备问什么,Shifty的表情却在那一刹那变了,对方从一副欠揍的嬉皮笑脸变成了煞白的脸色,这个变动令Lumpy都很吃惊,因为Sniffles与患者的交流过程中这个人格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么失态的表情。

 

“我劝你们立刻把这里换了。”过了一会儿,Shifty才转过头朝向他们,匆匆忙忙地转身要走,“他要醒了,我得去帮亲爱的开锁,换个有海毗邻的小镇,有钟楼和风向标,交给你了,小妹妹。”

 

Shifty说罢迈出去几步,走了一半又补充道:“对了,给个赌场,我会在那里,我可是最接近ISH(Inner Self Helper:在多重人格中认识所有人格,并且帮助他们的人格)的人格,你们新手村的可爱NPC,不多要点经验值,出了新手村就遇到BOSS可不好啊。”

 

“Lumpy先生,我不觉得Shifty的话真实可信,他的欺骗能力是我们有目共睹的。”Petunia摇头,“我们没有必要相信一个——”

 

Petunia尚未说完,身体先做出了反应,她伸出手,一面墙立刻嘎嘎吱吱地从四周闭合,封住了整个路口,但又在顷刻间被击穿,紧接着一座兽笼再次拔地而起,把烟幕中的敌人关了个严严实实,但击穿者势如破竹,牢笼也应声而破。

 

“咳!”浓烟中一个人被率先扔出,Shifty拍着衣服,躺在地上努力地拔出自己腹中的匕首,一边叹了口气小声对他们嘀咕,“叫你们快点——”

 

“刚刚的笼子是他用梦境反构建帮忙摧毁的。”Lumpy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揽住Petunia的肩膀,“Fliqpy一向对手铐啊牢笼啊这些东西很没辙。”

 

话音还没落,一道刀光又是噌的闪过,Petunia当即构造出一柄长刀,她才刚刚架住对方的攻击,对方力道角度一换,她的长刀立刻被击落。

 

“迟了小洁癖!”Lumpy看见Petunia双手一合就是要重建这个梦境,立刻按着她的头趴在了地上,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把枪,当机立断给Petunia脑袋就是一下,紧接着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浓烟中的人影冷笑一声,将枪管一刀切断,然后一脚踩上了Lumpy的脑袋,一刀捅了下去。

 

 






 

“为什么不听劝告?”‘Flippy’摊了摊手,为自己点了根烟,“要不然哪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Shifty?”Sniffles还不能准确地判断出来的人格究竟是哪个,只能扶扶眼镜,自己发问。

 

“他现在想死都死不了,被暂时驱逐了。”‘Flippy’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看起来还有些幸灾乐祸,“谁让他给Fliqpy开锁开迟了,活该。”

 

Sniffles心中警铃大作,这个人格说自己不是Shifty,性格又与温和的主人格相差甚远,更别说是暴戾的Fliqpy或是有些疯癫的Nutty,那么这出现的可能是一个新人格。

 

“你的名字是?”Sniffles试探性地发问,他没有想到Flippy所拥有的人格超过四个,所以几乎打乱了他所有的调查资料。

 

“我拒绝回答,”对方摇摇头,跷起腿,这是Shifty喜欢做的动作,“只有Shifty被允许说谎,因为他的谎言通常都很有保护性,但我只是因为内部纠纷突然被抓上来顶包的,所以我暴露身份并不明智。”

 

“被允许?”Sniffles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你们被谁限制?我记得Lumpy先生曾说Shifty称自己为ISH,那么谁才是真正的ISH?”

 

“我们很复杂,你们无法理解。”对方轻蔑地耸耸肩,双手插进口袋里,“我们中没有ISH可言,不过Shifty确实是最接近的,这点他倒是没有骗你们。”

 

Sniffles回看了一下自己前几次所做下的记录,更确定了对方是一个新人格的可能,最与他接近的是常见人格Shifty,但新人格很明显没有那个那么圆滑,说话有些反社会倾向,自作聪明而傲慢,虽然这些特点在Shifty身上也有体现,但这个更加突出一些。

 

“那么,我现在可以和Shifty聊聊吗?”Sniffles将一枚金币放在对方面前,经过多次对话,他已然非常清楚哪种出现方式哪种人格比较喜欢。

 

“可以是可以,他已经被解禁了。但我很少出来,我不想放过这种机会。”对方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硬币和他讨价还价,“而且现在那家伙心情糟透了,你也不怕他出来后和你满口胡言?”

 

“你的事我会帮你和他们商量的。”Sniffles不想再和他说下去了,这个新人格只会无可奉告,他什么都无法知道,“所以现在我想见见Shifty。”

 

“好吧,你得承诺。”

 

“我承诺。”Sniffles点点头。

 

对方于是耸了耸肩,旋转起了那枚硬币,没过一会儿,那只手又啪一声拍下了金币。

 

“我猜正面,你呢?”Shifty抬起头来,露出一个令Sniffles熟悉无比的微笑。

 

“反面。”Sniffles知道不配合这家伙的话这家伙也不会配合你,所以敷衍地应了一声。

 

“你输了。”Shifty抬起手看了一眼,得意地笑了一声,接着他将双脚全部都跷到了桌面上,几乎整个人都陷进了那个坚实的靠椅里,接着环顾了一下四周,“蓝发的建筑师没来?”

 

“没有,怎么了?”Sniffles看过无数次Shifty这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样子,早就习惯了,这个人格就是傲慢,狡猾而世故,但他在所有人格中却已经是最贴心的了。

 

“老子掐死她。”Shifty将硬币有一下没一下地抛接着,“下次你们还要做那什么该死的梦境融合的话,就换个听话点的,再这样下去所有的人格在融合之前就得全消失了。”

 

“对了,Shifty,刚刚那个人格是谁?”Sniffles用笔尖点点自己的板夹,这么问。

 

“Lifty,我亲爱的弟弟。”Shifty双眼看着天花板,没怎么在意一般地说了出来,不过他俩都清楚这种事情说出来一定是经过谨慎的斟酌的。

 

出现了新人格,居然还和原有人格有兄弟关系,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上次发生了什么事?”Sniffles问道,Petunia和Shifty双方都对对方恨进了骨子里,一定有什么状况是Lumpy支支吾吾就糊弄过去的。

 

“把人格关起来,最无谋的做法。很容易激发抵抗心理,让本体陷入混乱。”对方好像已经不甚在意了,两手一摊表示没有大碍,“不过身为绝望的承担者,我对此也只能习惯了,反正最后倒霉的都是我。”

 

“绝望的承担者?我从没听你说过。”

 

“你是想帮我们融合人格的,对吧?”Shifty挑了挑眉毛,确认到,这个人格虽然性格恶劣,但是却是最配合融合的那位,他没有任何想独自作为一个人活着的欲望,他只对融合抱有极大的热情,“差不多就是我要承担大部分的负面情绪。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但我希望下次的建筑师给我他妈弄清楚。”

 

“我保证。”Sniffles举起右手。

 

“我和Fliqpy是同时诞生的……呃,差不多同时。”Shifty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从手铐中抽了出来(Sniffles也早已习惯了Shifty这种行为,虽然他第一次吓得差点翻过去),为自己点了根烟,“战争。Flippy一直在失去战友,所以他渴求‘力量’,同时却又对无止境的死亡感到‘绝望’。这就是Fliqpy和我的诞生。”

 

“等等等等!!你是指,因为Flippy对力量的渴望和对绝望的无法忍受,才创造出了Fliqpy和你?”Sniffles瞪大眼睛,这种事情他可是第一次听说,盗梦果然能炸出不少真相,“那Lifty和Nutty呢?”

 

“Nutty产生的条件是‘饥饿’,在军人断粮的时候经常出现,所以那家伙才吃个不停。”Shifty闭上眼睛,头歪向一边,但还是继续飘飘忽忽地说着,“至于Lifty,他只是我装不下的绝望的补充体,没有我就没有他,所以我们是双胞胎。”

 

“这可真是惊人。”Sniffles激动地笔尖都打滑。

 

“嘿!!”Shifty突然大叫一声,这声把Sniffles吓得不轻,他抬起头看向对方,发现对方正拿起桌上的烟灰缸,“你不能这样亲爱的,这事你无法——”

 

“咣!!”一边这么喊着的Shifty砸碎了烟灰缸,甚至打断了他自己的话。

 

问题是,他们都知道会出现什么。

 

“Fliqpy”出现了。

 

“别问那些你不该知道的东西。”Fliqpy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充满了胁迫感,他拧了拧自己的手腕和脖颈,发出咔咔的响声,这一般都是死亡的预兆,Sniffles这时候才惊觉Shifty早已把手铐给下了,“小鬼。”

 

Sniffles几乎整个人都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了,没有了手铐的Fliqpy就是个人形兵器,是否杀死他取决于他的心情问题。而且别说是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调查者,整个监狱可能都他妈管不住他。

 

“你怕什么?“Fliqpy皱皱眉头,保持着双腿跷到桌上的姿势,嘲弄一般地问道,”Shifty和我说过了,很可惜,我现在还不能杀了你。”

 

“我以为你和Shifty关系很糟。”Sniffles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地说,他听Lumpy笑着叙述过了,在那个梦境里,Fliqpy差点杀了Shifty。可现在Fliqpy居然说他在听Shifty的,这前后实在过于不一致。

 

“你这么认为?”对方转动了一下他的瞳孔,死死地盯住Sniffles,“对了,你可别指望你能从我这他妈的打听到任何东西,那家伙说的已经够多了,而你——你迟早会完蛋。”

 

“可我并不清楚Shifty在说什么,”Sniffles带些抱怨地申辩道,“我不知道他到底要说明——”

 

“听好了。”Fliqpy把被Shifty卸下来的手铐向桌上狠狠一拍,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Sniffles恐惧地发现桌面居然被拍出了一个手铐的凹痕,“你要是真明白了任何东西,任何东西——我在这就不会是气氛友好的聊天了。”

 

“所以你要是再敢问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弄死你。”Fliqpy从桌面上拿起Shifty放置在桌面上的硬币,再次旋转了起来。

 

“可怜的孩子。”对方拍下硬币后摊了摊手,“被Fliqpy吓坏了吧。”

 

“Lifty?”Sniffles没有被迫配合参与“正面还是反面”的游戏,也没有在日常对话中听见对方叫Fliqpy作亲爱的,所以他差不多也是可以断定对方就是那个新人格了。

 

“卧槽?!”对方反而一惊,“混蛋老哥居然把我的名字告诉你了,怎么会?!他一向坚持外方知道的越少越好啊?!”

 

“可我需要帮助你们融合。”

 

“你?你不行。”对方把跷到桌子上的腿抽下来,看来这个动作不合他胃口,“你懂什么?我知道的并不是很多,可我都知道这个不可能,你?得了吧,你比我们最小的人格还小吧!”

 

“可那些梦境人员可以帮助到你们。”Sniffles被这家伙的鄙视弄得很无力,只能循循善诱。

 

“得了吧!因为他们你差点就见不到我哥了!”对方大声嘲笑,“你能别开玩笑吗,要不是Shifty和Fliqpy这两个傻逼同意留在这里,凭他们俩,这里能关住我们?!”

 

“听你所言Shifty和Fliqpy关系好像并不是很恶劣。”话题一瞬间又回到了这上面,“那为什么在梦境里Fliqpy要杀Shifty?仅仅是因为开锁开晚了吗?”

 

“你们这群蠢货,难道你们以为——好了,我亲爱的弟弟,你可以闭上你那他妈的嘴了。”

 

Shifty强行出现(他也曾这么对过Nutty,他说除了Fliqpy,他对每个人格都可以这么做),制止了Lifty的下一句话。

 

“他很少出来,不太有教养。”Shifty笑着解释。

 

和你一模一样。Sniffles心中想着,却没有说出口,他可不想闹不愉快。

 

“没有办法。”Shifty从桌上拿起手铐,重新把自己拷了个严实,“亲爱的你也见到了,他不希望我说,那我就只能无可奉告了。那么——

 

我们是在这僵坐一整天,还是你把我送回去?”

 

 








 

“你们不能一直把他关在这里。”‘Flippy’皱了皱眉头,对巡察的Lumpy说。

 

“哟,我来猜猜。”Lumpy感兴趣地挠着下巴,“主人格Flippy?要不就是谁都能装的Shifty。”

 

“Fuck Off。”对方嫌恶地竖起了中指。

 

“好吧,Fliqpy,你的意思是?”Lumpy听这语气顷刻间就知道了这是谁,他虽然不明白Shifty怎么会随便把Fliqpy放出来乱咬人,但他还铐着手铐,看起来也不想逃走,甚至没有任何暴力的迹象,姑且还是可以聊一下的。

 

“这里充满了压力。”Fliqpy只是坐在病床上,身为一个有攻击性的精神分裂病人,他的双手都被拷在了床脚上,所以他只能摊着双手,斜睨着Lumpy,“要不是要赶紧,老子早就出去了。”

 

“压力怎么了?”Lumpy不明所以,被拷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有压力是肯定的,但逼迫到了对方想要立刻逃离也不至于。

 

“他会死。”Fliqpy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颇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他是谁?”Lumpy又疑惑了,这群混账东西说话一个比一个不清楚,他本能地觉得没有能让Fliqpy如此看重的人格,“为什么会死?”

 

这次Fliqpy没有理他,只是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掌。

 

“呃,Fliqpy?”Lumpy低下头去看他。

 

“因为这儿太无聊啦。”对方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完全换了一副样子了,“你能给我搬个拉斯维加斯来吗医生?”

 

“Shifty。”Lumpy迅速地接受了面前人的切换,也只有Shifty能让他立即认出他是谁,“你能解释下Fliqpy的话吗,他和我说到一半就溜了号。”

 

“亲爱的好着呢,不劳费心。”Shifty轻松地摆摆手,毫不在意地笑着,“可能没女人,他烦着呢吧。”

 

 

 

 

 








Lumpy在赌场里找到了Shifty,对方正在玩俄罗斯转盘,看到他的时候Shifty对面那人冲自己开了一枪,正好把自个儿轰死了。

 

“你可以控制他们,对吧?”Lumpy把自己买的筹码扔给Shifty,但看对方这手气,少这一两个根本无足挂齿。

 

“你个半吊子盗梦师。”Shifty嘲笑他,把自己的筹码堆到窗口前,换了一把钞票,“它们是Flippy,或者说,我们所有人的潜意识,谁能控制。”

 

“懂了。”Lumpy颔首,表示谢谢对方赐教。

 

“我弟弟,Lifty。”Shifty没有理睬Lumpy看起来谦虚实则嘲讽的行为,他叼着根烟把扑克桌旁一个家伙揪了起来,对方好像手气并不好,输了正窝了一肚子火,本来想给这个拎起自己的人一拳,结果最后反而被Shifty照脑门子上扇了一下。

 

Lumpy扫了一眼Lifty,奇怪的是这个人确实可以说是和Shifty长得一模一样,在小细节比如黑眼圈之类的外部因素方面被置一边时,把他认作Shifty估计是家常便饭,但他们俩的气质实在是大相径庭,Lifty肆意地放出自己的锐气,而Shifty则是尽可能地收敛。

 

“你想融合吗,Shifty?”Lumpy颇有兴趣地问这个还略显莽撞的家伙,他觉得这个青年并不会是想融合的一份子,“作为别人的一个部分存活?”

 

“我现在不就是作为别人的一个部分存活的?”Lifty从怀中把烟盒抽出来,这个动作和Shifty完全一致,然后他拿出了一根烟,把它按在他的哥哥的烟上点燃,最后放进嘴里,“其实融不融对我来说都一样,但对其他有些人来说完全不同,那就融吧。”

 

“我没看到建筑师(Architect)。”Shifty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接着突然插进他们的对话,只不过是完全不同的话题,“这地方很精妙,每一个细节都很完好,很明显不是你建的,建筑师在哪?”

 

“dont去了空中。”Lumpy抽空回答了一下他的问题,“他可以飞,像did一样。”

 

“哦。”Shifty明了一般地回应,“Splendid,那个讨人嫌的盗梦师,我和他合作过一次。”

 

“我也是。”Lifty惊讶地说,“当时我是个伪装者(Forger),和他共事过一次,怎么说呢,去他妈的吧,他要是再敢把我扮演的那家伙直接一枪崩了我就弄死他。”

 

“总之我时间不多了。”Shifty没怎么理睬他弟弟,看起来一直都是这样,“医生,我带你去见亲爱的。”

 

Shifty挥了挥手把Lifty打发去打牌,Lumpy观察到这个戴着帽子的青年这次非常匆忙,他没有花过多时间与Lumpy开玩笑,也没有进行他最爱的,无聊的,谎言们,他甚至连最经常摆出的了然于心的微笑都没有摆出来。

 

“Fliqpy上次差点杀了你,你居然还敢去招惹他?”Lumpy没有就他发现的奇怪之处提问,而是换了个聊天方向。

 

“啊?”Shifty心不在焉地反问,一边看着路标和平面图,“你指哪次?”

 

“监狱。”Lumpy耸耸肩,暗觉奇怪,他不觉得Shifty是个健忘的人,特别是对于别人对自己的伤害,不可能遗忘地如此之快。

 

“哦,那次。”Shifty看完了平面图,向左手边迈开了步子,没有回头看Lumpy,“这件事很复杂,而且是个秘密,我真不想告诉你,如果你非得要个理由的话,要我编个出来给你吗?”

 

“别。”Lumpy笑了,这才有点他认识的Shifty的样子。他看见对方直接用梦境反构建把Splendont的高楼一座座打塌,同时用一条笔直而又宽阔的大马路代替了废墟,他最喜欢看这些梦境专家斗争,“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没好处。”

 

“亲爱的在公寓里,304。我就不和你上去了。”对亏了Shifty毫无节制的破坏和对交通工具的滥造,他们没花多久就到了目标地点,Shifty靠在他二手车的驾驶座上(鬼知道他为什么要做个二手车而不是兰博基尼),指指窗外那栋楼。

 

“为什么?”Lumpy挑挑眉毛,觉得是Shifty的畏惧在作祟,而且他看起来很焦躁。

 

“我已经和亲爱的说过了。”对方却没有搭理他的问题,反而敲敲自己的脑袋,“他不会为难你的。”

 

“好吧。”Lumpy只能认了Shifty再次回避了他的问题,“你真的不和我一起?”

 

Shifty坚决地摇了摇头,长吐一口气。

 

 

 

 

 






Fliqpy把军刀随手一丢,军刀就插进了旁边的餐桌里,接着他又将它拔起,重复了一遍相同的动作,军刀插进了同一个裂痕中。

 

“没有什么好谈的。”Fliqpy重复着他危险的动作,“要融合就他妈融合,不融合就放我们走。”

 

“我听Sniffles说你提到过有人会死?”Lumpy和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才发问,“那是谁?”

 

“与你无关。”Fliqpy没有正眼瞧一下Lumpy,只是机械地反复进行着他的动作,“听好了,别以为他对你这么好我就有义务这么做,所以快滚。”

 

“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客啊。”Lumpy无奈地叹息一声,但也没准备起身离开,Fliqpy是人格们的另一位管理者,所知道的情况和Shifty知道的不相上下,而且是不同情况下的,Lumpy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走。

 

“欢迎你们的有那家伙就够了。”Fliqpy嘴上这么说,但也没有急着赶Lumpy走,看起来倒也不怎么凶神恶煞,在Lumpy的可控范围内。

 

“你指Shifty?”Lumpy明知故问,“对了,他今天好像有点不太对头啊,什么事都很急,他说他时间不多了——哦,我懂了。”

 

Fliqpy皱起了眉头。

 

“轰——”

 

Fliqpy刚准备说什么,窗外就响起了一阵巨响,Lumpy还没作出什么反应,Fliqpy就已经操着军刀大跨步地走到了窗前,一翻身就跳了下去。

 

Lumpy也急忙冲到窗前,看到了地下的斗争。

 

Splendont在和Shifty交战。

 

刚跳下去的Fliqpy没有任何犹豫,转了转手上的军刀就加入了战局,他首先提着Shifty连帽衫的帽子往后轻轻一扯,然后就一个敏捷的跳跃跃至了两者之间。虽然在梦境构建的地理优势制造上窃贼的技术要高于红发的超能力者,但战斗技巧的差距过大导致Shifty处于一个相当悲惨的劣势,Fliqpy的参战明显让Shifty松了一口气,战争陷入了僵局。

 

“你这建筑师怎么搞的?!”被Fliqpy营救了的Shifty终于有了点空闲时间,他在战斗的间隙抽空冲楼上喊了一句,“我不过是改改地形方便交通,他发什么火?!”

 

“dont可不喜欢别人乱改他的建筑,他是个建筑师,天才!”Lumpy喊回去,看到Shifty拔地建起一座高墙,却又被Splendont一拳打碎。

 

“见鬼!你们那的建筑师都是这种货色?”Shifty在那一瞬间退后至一个安全距离,从口袋里拿出什么,往Splendont的方向投掷过去,“说真的,我当建筑师的时候从没那么多破毛病!”

 

“氪石?!”Splendont立刻后退,一脸戒备,“你知道的很多。”

 

Shifty懒得和对方吹嘘,回手一拉,大陆就开始飞速塌陷,海洋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氪石这种东西已经超越我的构建范围了,如果我是一个完整的精神体——恩,也就是说,一个‘人’,那我可能还能制造更多。”Shifty气喘吁吁地上前和Fliqpy并肩,“可我已经到极限啦,亲爱的。”

 

“玩泥巴去吧。”Fliqpy冷哼一声,向依旧与他们保持着距离的Splendont冲去,中途还捞起了地上的氪石,回手扔给了Shifty。

 

“这还真是令人放心啊。”Shifty接过氪石,伸手又往海上一拉,一艘船霎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Shifty见状立刻冲船上喊,“Russell!!”

 

“哎?!”Lumpy见状立刻从楼上跑下来,“这是一个人名难道……除了主人格外,根本不止四个人格?”

 

“唷,Shifty!!”听到喊声船上跳下来个独眼的海盗,哐哐踩着两条木腿就来了,带来一种大海的咸腥,“什么事儿啊大哥。”

 

“我不是你大哥,喊得和黑社会似的。”Shifty按按自个儿头上的帽子,和Splendont的打斗中居然还有空护好自己的帽子也是令Lumpy无比吃惊,说罢Shifty伸手指向正在缠斗的Splendont和Fliqpy,一脸悠哉好像要看戏,“要喊哥我也是你二哥,去帮你大哥去。”

 

“你早就预料到了。”Lumpy眯了眯眼睛,走到Shifty身边与他对峙,“这次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会吹。”

 

Shifty终于可以空下来给自己点根烟,他长吐一口气之后笑了。

 

“我哪有那能力啊,医生。”他把开始那点烟灰弹掉,左手一拉,把一家甜品店从远处直接移到了他们俩身边,然后走进去把另一个浅绿头发的青年拽了出来,“Nutty,他什么事都不太懂,你要和他沟通应该是最难的,可你又不能跳过他,毕竟亲爱的还是很古板。”

 

“那我可以找那个Russell也谈谈?”知道Nutty特征的Lumpy往Nutty嘴里塞了一根棒棒糖,他知道这样做不仅可以让这个人格保持安静,还可以让这个人格留在这里,“你说你是二哥,那你还是比Fliqpy晚一步出现?”

 

“我不是他们的哥哥,年长年幼也不是按出现顺序排的,庸医。”Shifty烦躁地闭上眼睛,他看起来可不太好,黑眼圈很重,肤色也很惨白,和Flippy那健康的肤色不同,那是一种病态的白,“你怎样都好,可我是没时间陪你弄下去了。”

 

他没有等待Lumpy的下一个问题,一挥手把氪石扔给了Fliqpy,Fliqpy居然也知道他要在这时候扔,头都没回就接住了。把强有力的武器转移走的Shifty一身轻松,当即给自己做了个棺材躺平了。

 

 

 

 






 

“根据相似性,我们觉得应该先融Shifty和Lifty。”Sniffles推推眼镜,向Lumpy汇报自己的分析结果,Lumpy从梦境出来时居然真的征得了所有人格的同意,甚至还为他带来了新被发现的人格Russell的信息,这让他敬佩不已,“可鉴于Shifty的种种表现确实可以判断为ISH(Inner Self Helper),而且也是所有人格中唯一的梦境专家,我们决定推后他的融合。”

 

“可他好像要挂了。”Lumpy从药瓶中倒出一部分帕罗西汀,扔进患者的杯子里。Sniffles一眼就看出这抗焦虑的药量多过头了,可他也不想指出,只是对蓝发医生的话表示了他的震惊。

 

“最近你有见到Shifty吗?”Lumpy摸摸下巴,向Sniffles问道。

 

“事实上……真的不太多,出现最多的是Lifty和Fliqpy,而且Fliqpy最近相当烦躁,他甚至尝试从病院里逃走,可Shifty并没有出现帮他逃离手铐,但Shifty也没出现来阻止他,”Sniffles回答,“但见还是见过的,我上一次看到他他在和同一个病房里的人打牌,看起来挺闲的。”

 

“那可能真要挂了。”Lumpy伤脑筋地拍拍自己的脑袋,“麻烦啊,没有他谁能治这一大堆神经病啊,加上主人格一共六个,虽然主人格好像还挺正常,但不经常出来,除了大骗子忽悠狂之外还有屠戮狂人,反社会精神病,嗜糖症低幼儿和一个海盗,这家伙怎么回事,开马戏团的啊?”

 

“人格真有可能死去吗?”Sniffles皱皱眉,他还没有接受这一点,“他们只是精神个体,真正的肉体是属于主人格的啊。”

 

“有可能。”Lumpy从白袍里拿出一盒烟,完全不顾及医院禁止吸烟这种事,“我上次问过了,其实他们对融合都不抱有什么期望,而且他们好像也没有让主人格知道这件事,他们的无望和主人格的警惕与疑虑快把Shifty弄死了吧,毕竟他是‘绝望’的第一承担者,他要死了,下一个倒霉的就是Lifty,因为Shifty的绝望会立刻由他承担,承载‘饥饿’的Nutty,‘恐惧’的Fliqpy和‘困境’的Russell倒没什么问题。”

 

“那我们现在是要去见他们?”Sniffles观察了一下方向,有些不确定地问。

 

“当然,我的好烟友要挂了,总得表现一点悲伤之情吧。”Lumpy吐出一口气,轻松地说,“虽然他曾偷偷摸走我三罐法拉文新,几袋大麻还给隔壁的混小子抽了,还有个钥匙扣,三打病历被他拿去画画,一本《圣经》倒卖给那个基督教的神经质女人,我也不会介意的。”

 

“还有六个听诊器,拆掉了所有的金属装置去搭载电路,和几只钢笔,为了让最小的Nutty有工具可以画画。”他们要见的人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正对着他们走了过来,这种吊儿郎当的走路姿势,Sniffles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是谁,况且也只有他一个可以卸下手铐,“来,离我三米以上,我们要谈谈。”

 

“三米以上,真的?别对姘头那么冷淡。”Lumpy又笑,但还是乖乖地停了下来,Shifty虽然是个小偷,骗人又是一套一套的,但他们宁愿相信这货在死前良心发现了,不至于这时候还耍他的小花招。

 

“我得远离一切能发出巨响的东西,何况我现在下了手铐,就更得小心了。”对方也停了下来,耸耸肩,“还有,医生,我还是劝你把姘头改回烟友,要不然我俩离十米我也救不了你。”

 

“我会注意。”Lumpy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心不在焉地左顾右盼,一点不像会注意的样子。

 

“可我们身上并没有能发出巨响的东西。”Sniffles上下看了下自己,又上下看了眼Lumpy,并没发现什么不妥。

 

“你的骨头啊。”Shifty笑眯眯地对Sniffles解释。

 

Sniffles打了个寒颤,他见过这张脸摆出过很多表情,Flippy的微笑,Fliqpy的冷笑,Lifty的不耐烦,Nutty的呆滞与傻笑,甚至还在Fliqpy的不情愿的帮助下听到过Russell爽朗的大笑,可他最恐惧的依然还是Shifty的笑里藏刀,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开玩笑的。

 

“那你千里迢迢过来是为了和我们说什么?”Lumpy把话题拉回正轨,这让Sniffles很佩服,因为蓝发医生从来都不怕任何一个人格,而且还可以和Shifty从天南扯到地北,可现在毕竟不是那时,此一时彼一时,没时间闲扯了,“所以,并不是Fliqpy没女人闲着慌把你赶出来找女人?”

 

“好吧,我错了,你赢了,不行吗?”Shifty大度地摊摊手,完全不在乎Lumpy的调侃,“我时间不多,我要求你,对,就你,直接来梦境里,我来当建筑师。”

 

“这个要求可太唐突了。”Lumpy吃了一惊,“我可以理解为你要挂了吗?”

 

“可以,我要挂了,我很害怕。”Shifty啧了一声,不耐烦地说,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真的,但他怕死却确实是人尽皆知,这家伙平常可以一副二五八万吊儿郎当老子天下第一你们都被老子耍着玩的样子,但一要死这家伙就会吓的魂飞魄散,变成一个无能的懦夫,“我会帮助你当场融合,但如果失败了,那你就得放我们走,我无法再在这里再待一些时间了。”

 

 

 







 

 

“喔,梅林,这什么,圆桌会议吗?”Lumpy进入梦境时吓了一大跳,他坐在一张圆桌前,围坐在同样的桌子旁边的是除了主人格之外的所有人格。

 

“我没什么可说,你们呢。”Shifty没有耗费精力给自己做把椅子,而是直接坐在了Fliqpy的扶手上,Fliqpy看起来也习以为常,没觉得有哪里奇怪。

 

“有,那家伙呢?”Lifty翘着二郎腿,挑挑眉毛(又是一个和他哥哥完全一样的动作),洗着手上的一副扑克,漫不经心地提问。

 

“老地方,这之外是原来的镇子。”Shifty没有回答Lifty的问题,取而代之的是面有不耐的Fliqpy,Lumpy觉得这场景真是有点诡异。

 

“明白。”Lifty表示自己提问完毕。

 

“还有人有问题吗?”Fliqpy把自己的双脚跷在桌子上,语气比起询问倒不如说是威胁,这种情况下哪敢还有人敢提问,整个长桌立刻缄默了。

 

“他?”Lumpy则完全没受到恐吓,他已经摸清楚了只要有Shifty在Fliqpy就不至于太狂暴的行为方式,这两个人像一对儿监护人一样管理着整个个体,所以他们之间有一种莫名的联系牵制着对方,这令他很感兴趣。,“Flippy?你们看起来像在躲着他。”

 

“我们确实在躲他,医生。”Shifty再次开口,不过他看起来不像想解释的样子,可能他只是觉得这句话的内容不适合骄傲的Fliqpy替他说出来。

 

“大哥,这可是我们十年的秘密。”Russell跷着他的木腿开了口,根本没有听Shifty的去改口叫他二哥。除了那对双胞胎,这些人格都不怎么喜欢改变。

 

“Lifty。”Fliqpy皱了皱眉头,把刀一把扎进面前的桌面里,点名道。把解释这一Shifty通常承担的任务交给了他弟弟。

 

“好吧。”Lifty停止了洗牌,把一张大王啪地甩到Lumpy面前,“既然老哥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把我们最大的秘密告诉你,但是,天哪我真没想到我有生之年会这么说,把我老哥留住,他是抵挡那家伙的第一道防线。”

 

Shifty已经没有力气去反驳了,他只是挑起嘴角嘲讽一般地笑了笑,可他整个人都要陷进Fliqpy身体里了,而Fliqpy也丝毫没觉得不好,在确保Shifty的头靠在他座椅的令一个扶手上后,他居然还好心地揽了揽防止这家伙摔下去。说真的,第一道防线就是这种半死不活而且又懦弱的家伙,Lumpy觉得这个个体真是不能好了。

 

“他看起来好像马上就要嗝屁了。”Lumpy好心地指出,“你们每个人保持愉悦的心情他说不定还能活久一点。”

 

“不用你管。”Fliqpy冷笑一声,对他的好意没有任何应有的反应。

 

“我命大着呢。”Shifty闭着眼睛这么说,也完全没有领情,还跷起了腿,看起来像个在沙滩上晒太阳的有钱人。

 

“我们到底他妈在不在赶时间?!”Lifty看这茶话会似的气氛也是纳闷了,这种他哥死了他就得死的性命攸关的时刻这群人居然还有心情聊天,他真是没辙了。

 

“你继续。”Shifty摊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而Fliqpy只是狠狠地将军刀投掷出去,扎进了Lifty身后的墙里。

 

“首先,医生,我们不是为了保护Flippy才出现的。”Lifty竖起一根手指,Lumpy猜测他叫自己的方法是从他哥那里继承来的,Shifty将死之日快到,他的一部分已经体现在了Lifty身上,“我们是由Flippy亲自制造出来的,他有意识,我们只是要为他面对不同的困境与场景。”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不是受害者。”Lumpy感兴趣地挠挠下巴,这个真相是挺令人震惊的,“而你们才是。”

 

“我老哥负责应付逼迫、质问、交流、沟通等所有会产生精神性负面影响的情况,Fliqpy负责在躯体受到武力冲击的情况下出现,Nutty忍受饥饿,Russell得反抗囚禁,他制作了一个自己的温室,把自己保护的好好的,只留正面的东西给自己。”Lifty又啪啪两声把红心K和黑桃K甩到Lumpy面前,“Flippy管老哥和Fliqpy,而他们俩负责管我们。”

 

“但有一个人格是特别的。”Shifty突然坐起来,抽走一开始那张大王,他好像终于愿意讲话了,“他不受Flippy控制,是一个‘自由人’,唯一一个可以让我们把头儿给毁了的家伙。”

 

“Lifty?”Lumpy会意。

 

“没错,就是我无能的弟弟。因为他是我创造出来的人格。”Shifty笑了,“他到目前为止都假装听从头儿的命令,这让这个意料外的孬种获得了信任。”

 

“听着你对他的称呼,我可不觉得他很管用。”Lumpy嗤笑一声,“所以其实你们根本没怎么寄希望于融合?你们不过想要在外来侵入的医生的时候麻痹Flippy的警惕性,好让他死?因为他把你们当工具使,防御机制们?”

 

“……不全是。”Fliqpy皱着眉,不知从哪又摸出来一把军刀,铛一声钉在了桌子上,“能融更好,这样可以避免这东西死掉。”

 

“哦亲爱的,你真贴——咳——心。”Shifty吐了口血,但毫不在意地把它抹在了Fliqpy的迷彩上,“哦对了,医生,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目前见过的Flippy,只有一个人是真的。”

 

“哪一个?”Lumpy歪头猜测,他都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见过Flippy,“画室那个?”

 

“不,是那次——操他妈的他找来了!!”Shifty话还没说完,就打断了自己的话怒吼了一声,这是他第一次展现出如此激烈的情感,接着他飞速地将每一个人格送往他们该去的地方,在送走Fliqpy的时候对方很明显不想领这个情,捏住Shifty的脖子不撒手,但这个吊儿郎当的人格居然在最后一刻用他沾满鲜血的嘴唇与Fliqpy交换了一个吻,然后义无反顾地送走了他的爱人。

 

 

 

 







 

“是那次梦境中。”Fliqpy冷着脸看着Lumpy,这个男人今天尤其暴戾。

 

“啊?”Lumpy没太听懂,有些疑惑地问。

 

“你唯一一次见过的真正的那混账,是在监狱里,差点没把他杀了的那个。”Fliqpy面无表情,同时也毫无感情地说,“他让我说的。”

 

“那不是你吗?!”Lumpy震惊无比,他这次真的被吓到了,确实Flippy和Fliqpy长得一模一样,但他也不至于认错这个。

 

“我不会杀他,该死的!!”Fliqpy暴怒地拍了一下桌子,Lumpy感觉整栋精神病院都在震动,“你们到底他妈的哪里来的误解?!听好了你这狗娘养的蓝毛,也许你们有什么所谓的家人,朋友,同事,或者是更多的什么狗屎东西,但我就他娘的有那蠢货!我的家人也好,他娘的朋友、伙伴、战友、爱人!随你怎么想——对我来说,都操的一样!!”

 

“好的好的。”Lumpy不动声色地将椅子悄悄后挪了一些,试图稳定对方的情绪,“那他现在怎么样?”

 

怒火陡然熄灭。

 

Fliqpy闭上眼睛,默默地从烟盒里弹出一根烟。

 

“他死了。”

 


他说。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内,无论是Lumpy还是Sniffles,都没再听到Fliqpy讲一句话。

 

Shifty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暂时的,本就承载了太多压力的贪生怕死的他最后还是花费了太多精力去送走他的家人们,没人懂他那卑微的勇气是怎么允许他这样做的,他还是抵制了Flippy的闯入,这个怕死的家伙在最后意识到自己没有退路的时候拼上了一切,在Flippy闯入的时候他就那么堂而皇之地站在那里,企图用他仅剩的力量做出最后的反抗。但Flippy甚至还没有准备杀死他,他就已经死了。

 

但Fliqpy什么都没办法说,杀死了Shifty的是他们所有人,他也有份,他无法去憎恨什么,憎恨也不是他能主宰的情感,那原来是Shifty所掌管的范围,而现在是Lifty的,他只能愤怒,冲每一个目光所及之处倾泻他的怒火,他甚至无法恐惧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家伙的离去,因为他没有被赋予这个权利。

 

 

 

 

 





Lumpy在那之后第一次去看他的时候,对方正在和一大堆同房的病人聊天,聊到开心处就哈哈大笑,Lumpy被这爽朗的形象弄得一瞬间有点懵,他见惯了最近Fliqpy的暴怒,Lifty的焦躁和Nutty恒久不变的饥饿,这平易近人的形象他上一次见还是Shifty在的时候。

 

“Russell?”他颇有些不确定地上前,几乎是嘀咕一样地问道。

 

“哦!医生!!”Russell很高兴地把Lumpy揽过来,继那之后所有的人格都叫他医生了,Shifty真是给他们带了个不好的头,“海上故事,你也要来听听吗!”

 

“不不不,我就算了,我知道你当过海盗。”Lumpy慌忙摆手,他可没那个闲情逸致,“能见到你真是少见,你一般不出来,不是吗?”

 

“是的,我一般不出来。”Russell毫不介意地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可大哥刚死,没人管理,二哥就知道发火,我们谁逮到空隙谁钻出来,很简单,反正不能给主人格出来的机会。”

 

“Fliqpy和Shifty是什么情况?”说到这里,Lumpy却突然落座,想起了Fliqpy的愤怒和那个逃亡的吻,“他们是一个人的两个人格,相当于同一个人,难道Flippy的自恋倾向被他们俩平分了?”

 

“据说爱情是双方牵制和控制对方的最好方法,所以为了防止一方突然失控,主人格控制不住,就让他俩互相压制,毕竟大哥和二哥是管理我们的两个人,管好他们就是管好了我们。”Russell一看自己可能是没有希望继续说自己的海上故事了,只能对对方娓娓道来,不过他好像也不知道事态会怎样发展下去。

 

“你是指他们的相爱是人工的,不是天然的。”Lumpy总结道,“可现在其中一方死了,Fliqpy这种情感不应该消失吗?情绪产生的前提条件都没了。”

 

“这两个其实是一个问题啊。”Russell无意识地拍了拍床面,看起来对自己的回答也拿捏不准,“因为他们的关系已经不是单纯的命令的,就像大哥装不下,就创造了Lifty出来一样,他们后来所拥有的联系是他们所创造出来的,主人格无从控制。”

 

“所以?”Lumpy皱眉,他好像看出了一些端倪,“难道……”

 

“二哥失去了怀念大哥的‘理由’,咳‘怀念’确实实实在在存在的,所以他暴走了,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愤怒的,可却气得想杀人。”Russell困扰地挠挠头皮,“我们都乱成一团了,你知道每晚脑子里有多吵吗?”

 

“那我能和Fliqpy谈谈吗?”Lumpy觉得这样下去这个有趣的案例迟早要死掉,他可不乐于见到这样的情景。

 

“如果我能找到他。”Russell耸耸肩。

 

“戴好手铐,我可不想被刚出来的Fliqpy砍。”Lumpy好心提醒他。

 

“现在没人帮我们解开手铐了,记得吗?”Lumpy给他示意了一下一直没解开过的右手,“我看看啊……哎,我找到了。”

 

Lumpy静静地等待着,Fliqpy最近喜怒无常,他并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样的Fliqpy。

 

“有事?”

 

Fliqpy转动了一下眼球,平静地问。

 

“听说你很愤怒。”Fliqpy如此平静是Lumpy始料未及的,他甚至都作了一点要打斗的准备,结果什么都没发生,面前的是一个平静地像打了过量镇静剂的Fliqpy。

 

“现在还好。”Fliqpy面无表情地盘腿坐在病床上,“我说,你那么在乎干嘛,医生,这是【我们】的战斗,跟你他妈的没有任何关系。”

 

“你还记得Shifty吗?”Lumpy有些搞不清楚情况地发问,他总觉得这个Fliqpy太平静了,平静过头了,根本不像他应该有的精神状态,他应该狂怒,摔碎一切看到的东西,发出野兽般的怒吼。

 

“我拥有我和那家伙的所有记忆。”Fliqpy冷漠而平淡地回答,“不劳费心,庸医。”

 

“那你知道Shifty和我的约定吗?”Lumpy发问,“如果上传融合失败了,我就得放你们走。”

 

“知道。”Fliqpy闭上眼睛,淡淡地说,“可这不是还没失败吗,混账。”

 

“你的意思是……?”

 

“你会知道结局的,蠢材。”Fliqpy攥紧了自己的拳头,长呼一口气,“你会知道结局的。”

 

 

 






 

 

“那我现在应该如何称呼你?”Lumpy靠在医院门口,叼着根烟口齿不清地问。

 

“我没有名字,你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我才刚融合完。”融合成功的“Flippy”笑了,Lumpy觉得这家伙的性格和哪一个人格都不太像,融合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或者你就直接叫我Flippy吧。”

 

“好吧。”Lumpy毫不在意地妥协了,“希望你哪天想起来能把我的三罐法拉文新、几袋大麻、钥匙扣、几打病历和那本《圣经》还给我。”

 

“这就够啦?”对方背起行李,吹了口口哨,露出一个让Lumpy无比熟悉的笑容,“我记得还有六个听诊器和几支钢笔啊?”

 

“Shifty?”Lumpy吃惊地后退一步。

 

“你这么认为?”对方一声冷笑,舔了舔自己的兽齿,毫不眷恋地转头离去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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