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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者無泣

【双偷】致死梦

年下注意。不能复活的世界,Shifty坑了Lifty不少次,但都不致死。

很短的一个片段,刚刚完成文风转型的一个小测试,大家看开心就好。

不开心就叉掉吧,谢谢。

 


致死梦

 


Shifty眼神呆滞地坐在候机厅里,他自己觉着他这么着实在是有些奇怪的,他活了这么大,动了那么多心思就是为了给别人留下一个奸诈狡猾的老狐狸形象,好使别人可以对他敬而远之,让他自己封闭在自己的小空间里。但现在这个情况他无从应对,他对候机厅这种地方实在没有经验,虽然以他的职业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充斥着人的地方,但他还没有体验过每一个经过的人都操着不同口音的英语并且拖着行李箱走来走去的情况。

 

他不是个喜欢旅游的人,不只是没坐过火车,其实连地铁都没坐过。所以他到现在对地铁的所有印象都停留在偶尔在电视上放的电视剧里露出的一点间接被嚼烂的图像,还有他老弟看的蜘蛛侠里面摇晃的镜头,他就觉得坐地铁都是晃的,晃得他那几乎被咖啡泡了的脑子昏昏沉沉的。硬要说他坐过飞机的话,他那全程几乎是个死人,也不能算是坐过,毕竟半点印象没有。他就开过他的越野和摩托,现在这两个家伙也大多被随意地放置在街边和锁在坏掉的路灯上落了一层灰,手一抹留下一道黑的,那是它们原来的颜色,现在已经不大看得出来了。

 

蜗居在一个窄小的小镇里于Shifty而言也没什么不好,他的小镇在几座商业城市的罅隙中间苟延残喘,每天都吞吐着不同的经过这里的旅人,但他们不曾停留,所以Shifty也不曾见过,他和他们隔着大巴的玻璃偶尔对视,他看见他们眼中没有光芒的麻木,和他毫无二致,为此旅人们的奔波就显得毫无意义,还不如他。他就像他的小镇,在两栋公寓中苟延残喘,他撑在他那落灰的窗台上往下弹烟灰的时候都能看见公寓底下那堆在角落的黑泥,他迟早也会死成那种模样,躯体变成沤烂的垃圾,灵魂却像这烟一样往上飘去。

 

而这一切都没有解释他为什么会坐在候机厅。

 

其实坐在候机厅本来就不是他的意愿,他甚至没想坐飞机来这里。但是他一个不小心安眠药磕多了,不致死却睡得他昏天黑地,而他老弟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那天心情不好,给他囔囔地塞进了一个装满衣服的木箱子里直接空运到这里了。虽说木箱子是横格儿的留了不少空隙,但安眠药和那堆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儿的衣服可不这么认为,它们直接把他从睡眠中送向了休克。被搬运工人扒拉出来的时候还剩一口气,被呼啸着送到了医院去。而他只是做了个溺水而亡的梦。

 

说来也奇怪,Shifty是个经常做死梦的人。他梦到过自己在楼顶站了三个小时听旁边的风向标吱吱呀呀响个不停,然后随随便便往前一倾,把自己像一桶颜料一样在地上砸出一片血红的花;他梦到过自己站在门口放了一只盆大的蜘蛛,那蜘蛛张着八只眼睛爬到他的书柜上从上面掉了根丝下来一口咬死了他自己;他梦到过他在烈火的十字架上看着自己的腿滋滋作响,像烧烤架上的肉,烧出了油的腻气。但他从来没有梦到过溺死。他讨厌水,像Splendid讨厌氪石,他讨厌一切可以一眼看上去就把自己淹死的水量,所以他不去看那些湖海。而他这次梦到自己溺死了,他想,自己是真的要死了吧。

 

他从医院醒来的时候难过地发现自己虽然没有死,但要交的医药费还不如让他去死,可怕的是他身上围了不少管子放了不少仪器,一起来全身都疼,再加上懒癌发作他也是实在不想动就没有逃,认命地锁在雪白的被子里当自己已经死了。

 

Shifty也是真的没有想到Lifty会来找他。在他的认知里他的弟弟在把他扔进那个难以呼吸的木箱子里的时候就已经狂奔着冲进酒吧,高唱着美国国歌把酒瓶子狠狠地摔碎在了吧台上。结果他老弟风尘仆仆地走到门口,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抓着他的手不肯松。

 

他没搞懂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懂他弟弟哪来的钱从他们那个窄小的地方一路跌跌撞撞地过来,他只觉得自己的右手被握的生疼,手上的茧太厚,他不怎么感觉得到他Lifty的手的触感,同样对温度也很不敏感,他就觉得他弟弟握的有点紧,如果Lifty每次都能抓他那么紧,也不会经常被他丢下在身后。

 

Lifty抓着他的右手说,哥,卧槽,我那天喝多了。

 

Shifty看看他紧紧抓着自己的双手,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他觉得自己干了那么多破烂事被Lifty扔进去直到休克还勉强算是自己应得的,也不知道他弟弟怎么就突然开始了解释,自从经历过大脑缺氧后他就觉得自己宛如一个智障,于是他只回了一个音节:“嗯。”

 

但他弟弟却将他懵逼的回复当作他高冷而没有原谅对方的信号,急急忙忙地又跟着解释说,我真的喝多了,那天Lumpy他灌了我好多酒,又和我说了很多混账话,我回家看你手上松松地拿着安眠药瓶倒在那,不知怎么着就把你扔进箱子了。讲到这他咬到了舌头,嘶嘶地吸气给了Shifty一点儿反应时间。

 

Shifty刚想问混账话是什么话,他老弟就迫不及待地继续讲了下去,说第二天下午我酒醒了,想起来这件事玩命给你打电话,但你的手机好像关了,想也是,没关可能就坠机了,急得我到处乱叫,过了几天又没消息,我想你是不是死了,哥,吓死我了,你就算老坑我你也没让我死过,我想不能因为我喝多了我就让你死啊,而且你是我哥啊。

 

他实力懵了一会儿,觉得这告白来得太突如其来了,他满脑子唰唰飞过去的一直到刚刚都是看了一早上的奥巴马演讲,一时间Lifty讲的话都没出现在他的考虑范围,但等他消化完他又觉得这么煽情不仅可悲还心酸,他们之间从没这样的感情外露,他们之间不太交流,两个人出去偷点东西,期间不说话,回来之后也不怎么说,他会躺在沙发上就着外面那点昏暗的灯光看杂志,而他弟弟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看他。他的弟弟只比他小几分钟,但现在看来又只是个恐惧举目无亲的小孩。

 

于是他憋了一会儿终于说了一句:“Lifty。”

 

他弟弟抬起脑袋颇有些惊惶地看他。

 

他终于把他想问的问题问出来了:“混账话是什么话?”

 

 

 

 

 

其实说真的他也并不是很想知道,但在Lifty那么多话中他只想问这一个问题,也只能问这一个问题,其他的话他都不太在乎,硬要他回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搁他身上是没有柔情这一套的,他反正绝对不会摸摸他弟弟的脑袋,和他说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再说来他本来就没生Lifty的气。

 

后来也没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他想虽然Lifty看他那眼神那么露骨地后怕,但乱伦这种事他弟弟既然忍着没在家干出来,也不会在医院干,他知道他老弟没这狗胆。他确实也不是很在乎,这次在窒息死的面前溜达了这么一回之后,他突然觉得未来还挺长的,人怕死正常,以前他表现出来的一切行为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和自然。既然未来很长,那就等Lifty非要干进他屁股的那一天再说。估摸着他得捂着腰用他的靴子对着Lifty那屁股把他给踹出去,然后第二天再出门回收。

 

他这么想着,突然觉得前面大路通途,心情转瞬间变得晴朗起来。

 

于是他笑得阴仄仄地说:“Lifty你是不是傻。”

 

Lifty灰溜溜地跑出去拿他俩可怜的那点破存款把医药费给交了,然后又买了两张机票。

 

哦,所以他是因为这个坐在这的。

 

Shifty人生二十八年过得乏味可陈得就像刚刚奥巴马的演讲。但在这一年他的人生突然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他在短短的一个星期内经历了嗑药磕过头,非法偷渡,窒息死未果,被插管子和被老弟隐晦的告白这五件事情后,他又要经历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发生的合法乘机,可能未来的几个月内还会被老弟干,日子真他妈太充实了。

 

他看着一架飞机降落,真想突然拿两把枪,一把自己留着,一把塞自己老弟手上,然后击爆那个狗娘养的飞机的轮胎。

 

然后在监狱里和他老弟干个爽。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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