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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者無泣

【茶布】呼吸,呼吸

呼吸,呼吸

 

 

祝 @March for Mars 蔓老师生日快乐惹

 

 

*现趴,合住一间大公寓的社畜们。一个片段。

 

 

 

大雨不见小,所以阿帕基只得淋了雨,连嘴唇都掉了色。他的头发湿透,发丝黏连在脸上,中间围出小圈。尾发贴在衣服上,杂乱地纠缠在一起,就连平常顽固的发丝都不得不在重量下对衣服屈膝。他从冰冷潮湿的口袋里掏出钥匙拧开了门,坐在电视机前的米斯达与纳兰迦便一同回头看他。米斯达把帽子摘下,正头顶着一块毛巾用吹风机吹他的帽子,纳兰迦像只小动物一样把自己裹进毛毯里,头上缠着一块与米斯达头上同样的白毛巾,打结的手法一看便是福葛的大作:打结处还插着一把叉子,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三个布丁和一块草莓蛋糕,蛋糕靠近米斯达,上面已经被放置在一边的勺子挖去了一块。阿帕基立刻脑子里浮现出那时的场景(它们鲜活又准确,像是其他维度的人形录像带!):米斯达与纳兰迦冒着大雨赶回,被福葛扔了两块毛巾。米斯达脱下自己的帽子,拿毛巾擦拭自己的头发。纳兰迦便不同,他一定要对福葛说两句话将对方惹毛,最后更为年轻的那个却更为成熟地用怒火接过纳兰迦的毛巾,在他的头顶围出一块拥挤的屋顶。福葛一边褥纳兰迦的头发的时候,乔鲁诺便会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端着四个盘子,乔鲁诺,没人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阿帕基!”纳兰迦看到他,快活地喊,米斯达也冲他挥了挥手,接了一句阿帕基,你回来啦。好像他们不提醒他,他就不记得自己名字了一样。他看着他们,皱着眉头,米斯达看到阿帕基落汤鸡一般的样子,好心地提醒他:“乔鲁诺和福葛去了阳台,手上拿着毛巾,你现在去浴室也找不到能擦头发的玩意儿,不如直接去找他俩。”电视里闪着奇怪颜色的光,纳兰迦笑得前仰后合,毛毯都扭在一起。

 

阿帕基的眉头锁得更紧,仿佛乔鲁诺这个名字出现便能让他感觉不快。他对擦头发没有兴趣,所以自然也不想去阳台找福葛和乔鲁诺。他脱下因为被淋湿而变得沉重的外套,问:“布加拉提呢?”他尽量让自己问得像是随口带过,鉴于他不想被米斯达或纳兰迦看出什么端倪。

 

“布加拉提——?”纳兰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整个脸因为思考而皱了起来,米斯达没有看他,只是一边吹自己的帽子,一边看着电视,最后他在纳兰迦准备说出一个地点的时候发话了:“布加拉提在书房,大约是在看书。”这句话让纳兰迦闭了嘴,看来他记错了地点。福葛的声音从另一边的拐角传来,看来乔鲁诺与福葛正要回来。

 

于是他便大步走向书房,为了不与乔鲁诺撞个正着:遇上倾盆大雨再撞上他毫无疑问是祸不单行。他拧开门进去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什么个凄惨模样,这幅样子去见布加拉提就像是初遇时那个丧家犬阿帕基,他懊恼地啧了一声,让布加拉提看到这副模样实在是太为不妥,但他还没来得及拧开门把溜出去,布加拉提便已经回头看向了他。

 

布加拉提坐在桌前,右手捧着一本书,看厚度看不出及具体是哪本,阿帕基猜测了几本,却不敢确定:布加拉提只开了桌上的昏黄台灯,窗户紧闭,暴雨击打在窗上,是怒吼的猛兽。他穿着宽松的高领毛衣,白色的衣领勾勒在他的脖颈上。

 

“阿帕基?”对方温和地问,又往他这里挪了些,这时候他仿佛突然看见了阿帕基的情况,他微微发怔,立刻站了起来,阿帕基故作镇定地当着布加拉提的面把自己的头发拨向自己的身后,希望布加拉提理解他隐晦的拒绝意思:他并非不希望布加拉提靠近,他仅仅是不想让布加拉提对他费心。他知道米斯达、纳兰迦与福葛在一起的时候能有多么鸡飞狗跳,新来的乔鲁诺还算沉静,但阿帕基大方地承认自己对他有偏见。因此,与他一般大的布加拉提便总要不时地查看他们的情况,而阿帕基自诩自己更为特殊:他与布加拉提一般大,比布加拉提更高,也拥有更为宽阔的肩膀,如果非要费心,也当是阿帕基给布加拉提依靠。至少他安慰自己这就是礼尚往来,如果布加拉提曾经为他挡雨,那么他也要为对方遮风。

 

但布加拉提在这种方面从不敏锐,迟钝地如同客厅里报废的座钟。他急切地拿起一边他拿来擦拭双手的布上前,轻而不容拒绝地一把盖上了阿帕基的头发,他一边顺着阿帕基的头发慢慢擦一边试图对他解释:“这块毛巾我才洗过,还没有用,所以不用担心,阿帕基,你为什么把自己淋那么潮?”

 

“雨不见小,我就直接冒雨回来了。”阿帕基微微欠身:他比布加拉提高出不少,可也不知是什么作祟,他一时之间竟没反应过来自己接过那块毛巾擦拭。他俯身的时候比平常离布加拉提的脸更近,他看见布加拉提的蓝眼睛因为视线的移动而高光浮动,颜色在幕帘下跳动。他微张的口吐出温热的呼吸,将阿帕基用手匆匆抹干的鼻尖再次濡湿。阿帕基有点不自在:布加拉提表现得太过自然,这让他的小心思反而显得肮脏起来,“好了。”他抬起身来,隔着衣服抓住了布加拉提的一只手腕,莽撞地给这件事画出句号。阿帕基感觉不自在感达到了顶峰:头发表层被布加拉提擦干,里面还带着潮湿的水汽,不知为何逐渐升高的气温让阿帕基觉得连那些水分都要很快被蒸发干净,但现在那些都不重要,和布加拉提不要靠得如此接近才是当务之急。

 

“阿帕基。”布加拉提停下了手,但看起来没有要就此打住的意思。他的声音带了些许警告的意思,微微蹙着眉头看向阿帕基,好像阿帕基是个和他胡闹的孩子。阿帕基挪开视线。每当布加拉提这么看他,一股无力的愤怒便从他的内心升起:对布加拉提而言,阿帕基也不是一个要去依靠的方舟,而也是他需要带上方舟的羔羊,与外面的米斯达纳兰迦又没有太大的分别了。阿帕基想要认真地把布加拉提整个人的退路锁死,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你从街上捡来的被庇护者,而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我会有迷茫和不知所往的时候,但现在我有了道路和应行的方向,我坚不可摧,也可指引你前行的路。因为只有这样布加拉提好似才能真正相信他,而不是将这些话都揉作故意逞能扔进他大脑的柔软区域。

 

但他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对布加拉提说不呢?他在与布加拉提的视线角逐中凄惨地败下阵来。男人懊恼地叹了一口气,再次俯下身去将自己的一头长发交给了手如同纤长模型的布加拉提。对方微微勾了勾嘴角,仿佛对这场对峙的胜利早已势在必得。布加拉提真狡猾:也许他早就知道阿帕基不可能对他说不。阿帕基微微低下头,与视线与指尖在他的头发上游弋的布加拉提错开。暴雨越下越大,雨水击打在玻璃上发出更为壮大的战歌,但阿帕基只觉得昏黄镀边的房间内愈加安静。他的嘴唇拂过布加拉提的头发,紫色在上面留下微弱的痕迹。他闻到了洗发香波的味道,还有海洋的淡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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