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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者無泣

【吉良仗世】仮面解剖

仮面解剖

 

 

我流吉良仗世。

 

剧情有可能被8部后续剧情疯狂打脸,但我爽文一下。

 

 

人们只道:死的是吉良吉影!话语中透露出他们的狡猾。他们张口闭口,喊得十分亲切,仿若吉良吉影是他们的邻人,亲密地如同昨日他们才帮那人买回一瓶酱油或是调料。从他们最终淌出的字里行间都显露出某种讯息:当他们递交那维系着邻里关系的物品的时候,他们的手与吉良吉影的手产生接触。他们吹嘘:吉良吉影的手带着薄茧;他们吹嘘:吉良吉影的嘴角处有一道微小的伤口。他们在街头巷尾的飞短流长中暗暗虚构出一番吉良吉影曾是他们某个节点的生活一部分的景象,好用这些无从证明的细节给虚假的吉良吉影塑造出一个更为可信的模样。但当他们吵吵嚷嚷地聚在一起,吉良吉影的尸体真正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时,他们又都缄口不语:他的手光滑而纤长,骨节分明,关节突出,指甲盖长且匀称,里面没有一丁点污垢。他薄又透明的嘴唇干干净净,没有弧度,勾勒出一副死亡的形状。他们曾杜撰的每一分都在那具尸体前不攻自破。

 

于是见风使舵的街坊传言又立刻变了方向,他们都带着谎言被拆穿的羞愤,恼羞成怒地对吉良吉影的尸体评头论足,伪造出一个虚伪的渣男故事:吉良吉影浪荡成性,抛弃了爱慕他的女人,又被女人杀死剥了睾丸去,大快人心,大快人心。

 

如若虹村京在现场,哪怕不用天生完美,也必当咬紧下唇给他们几个巴掌。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蛮横不讲理一般地让他们闭嘴,真正要让她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她又无从下手:若是单纯地在那里重复些碎语,譬如哥哥并不是那种人之类的句子未免过于苍白,可她也没有任何足以证明那些都是虚假传言的决定性证据。她所知道的只有知道那之前所有属于吉良吉影的真实的人已经消失了,吉良吉影被挖出了冰冷僵硬的尸体,本应继承她的哥哥一部分的东方定助又对任何事都一无所知,甚至连自己的事情都记不清晰:柠檬与橙向互相挪移纠缠,拥抱在一起,它们在地底沉默着相拥,像两具互相敬爱的骨架,最终骨与关节崩裂开构架一具新的躯壳和一具腐朽的遗迹,可那新生躯壳已经既不是橙也并非柠檬。谜永远膨胀在她的记忆里,若是一天她手刃凶手,兴许她也能从对方的只言片语中窥见端倪。

 

可事实上又如何呢?实际上,吉良吉影在化作尸首的前一日晚上未曾做过任何特殊的事情。他去医院看望母亲,手上拿着几个水果。贺莉女士的身上还有导管,正在与他隔了一片玻璃的地方用奇怪的坐姿翻看一本杂志,她看到门口的吉良吉影,便冲他露出一个陌生又友好的笑容:她早已认不出她的儿子来了!她摸索着身边的东西,好像在找与他相像的物品。她明明都认不出人的模样,却还在试图让他开心。吉良吉影见状便没有再往里踏一步,他沉默地观察贺莉的模样,猜测这一次他在贺莉的眼中又化身成了什么东西:上一次是一只过于庞大的黑猫,再上一次是一双靴子。他的眼皮带着睫毛微微颤抖,出神地用眼神勾勒贺莉的脸庞,但没过多久他便挪开了视线,只轻轻踏入门框,将手上的水果放在窗台上。

 

当他走出门时,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空条仗世文已经坐在了对面的长椅上。他的一只手上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豌豆罐头,另一只手上拿着他用水钻贴着自己名字的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吉良走到他的身边,空条仗世文这才意识到对方已经走到了他身边,他抬起头喊他吉良先生:仗世文通常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他虽然经常哭,但连哭的时候都带着一种深切的情感,没有撕心裂肺的感觉。所以,一时之间让吉良说出仗世文现在是以什么心情喊他,他也无法做出准确的回答。但他知道,对方绝对不会带着嫌恶或是恶意。

 

吉良吉影轻轻嗯了一声,他没有问仗世文为什么到贺莉的病房前:他以为对方正在上课。这也怪不得他,他并不是很清楚仗世文的上课时间,虽然自盗取洛卡卡卡的枝条以来,仗世文便从学校的宿舍搬进了吉良的公寓里:吉良吉影实在养不活一株植株,需要仗世文的帮助。吉良的工作时间实在不太规律,以至于他们碰面的时间时长时短,有时吉良乘上一艘出海时间较长的船,便几个星期回不了家中;有时吉良又一整个月都没有工作,于是便闲在家里。每次遇到这种时候,当仗世文回家时,便能看到吉良吉影站在餐桌旁端着一个餐盘,用勺子挖起豌豆吃,上面涂着一部分芥末。在看到他回到这里的时候便会冲他小幅度地点点头,道一句仗世文。

 

再者,在贺莉女士的病房前问起仗世文为什么在这本身就是愚蠢的,当仗世文虔诚又哀伤的表情映在贺莉病房的窗子上时,吉良吉影便一句话都问不出口。他总会想起自己被仗世文一眼看穿又一语道破的欲盖弥彰,所以他只是对仗世文伸出手来,从他手上拿过那个塑料袋,仗世文对于塑料袋突然被拿走有点发怔,又回头看了眼贺莉,但看着吉良的背影,又跟上了去。

 

“吉良先生。”仗世文一边跟着他一边和他说话,往往主动提起的是一些学校里的话题,那些话琐碎又没什么特别,总是些食堂或是流浪猫的事情,或者是那个总是追着仗世文跑的女生,叫作作并卡蕾拉:仗世文没有朋友,所以就没有朋友的话题。于是吉良便也和他谈起一些海上的稀奇事情,他们从大学校园里某个教得奇差无比的教授说到吉良曾在海上见到的一条长过人身的鱼,仿佛他们两人一起的生活囊括了所有的海陆轶事。他们从那之后便不怎么提起洛卡卡卡,反而在平常的一些小事上展开话题,但他们不提仗世文的家庭,那就像是一个形同虚设的空头衔。他比仗世文大上很多,照理说不说话题,就连生活方式都应相差甚远,更何况,仗世文是“陆上的人”,他们本应毫无话题,但现在的一切却又自然地令他找不出破绽,仗世文花了三十秒就适应了他放在客厅中的双手模型与剪下指甲并收集它们的习惯,他甚至会在洗完澡问他:吉良先生今天的指甲怎么样?他也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回答,同样搞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这么问起,他就如实回答:一如既往。当他抚摸着手模为它们散发出的美丽气息感慨时,仗世文就安静地坐在客厅的茶几上,要么就看着被静了音的电视,要么就温习学校的课本,他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停在让吉良吉影舒适的距离上。挂在墙上的赝作蒙娜丽莎也只是看着他们微笑。

 

这么一说,如果说吉良吉影在化作尸首的前一日晚上未曾做过任何特殊的事情又是欺骗人的幻象了:那时确实发酵了一些不同的事情。他记得仗世文本和他在阳台上说话。他不记得话题具体是些什么了,房间里的电视闪烁着不明不暗的光,里面放着东方家的水果广告,吉良已经和仗世文一齐看过那个广告很多次了,他曾在里面观察每一处细节,试图找到虹村京的一点痕迹,他们讨论:东方宪助的这个领带是虹村京给他系上的;过一会儿又说:东方鸠的领子是由虹村京的手翻好的。但当他们再次提到东方密叶与东方剑的时候,仗世文突然哭了起来,他微微俯身,用自己的双手挡住自己的脸,遮掩着自己的泪水,但他颤抖的肩膀和没被彻底挡住的啜泣声又暴露了一切。

 

吉良吉影有些错愕,他心想,仗世文真的很爱哭。一边思考着该怎么安慰对方,但仗世文又说话了,他的声音从哭声与泪水中一点点往外泄露。他说,贺莉女士是个理应受到幸福眷顾的人。她一生未做坏事,为何这样?

 

他便是从那一刻吻去仗世文的泪水的。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做:吉良吉影从不是一个冲动做事的人,但那时有什么蒙住了他的脑袋,他的脑内思考着无关的事情:蒙住他脑袋的是杀手皇后的肥皂泡,还是软又湿的肥皂泡呢?最终也没得出答案。他应当比仗世文更爱贺莉,但仗世文比他更崇敬贺莉。他想,也许贺莉把仗世文认成自己的儿子并不是一个错误。但他都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他仅仅是无言地轻轻捏住仗世文的后颈,额头顶着对方的额头,他听见对方眨眼的微弱水声,他的嘴唇吻出了苦涩的海洋。之后的那天,当杀手皇后分崩离析时,他也闻到了相同的味道,血腥淡开在他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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