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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者無泣

【反戰組】前夕

這篇文章本來是放在問卷裡賣安利的……不過我想了想還是單獨再提出來賣一次安利吧,放在問卷裡太小家子氣了。

南方公园反战组:Gregory×Mole·Christophe

Gregory第一人称注意。

 

前夕

 

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八分,我疲惫地挪进了医院的大门,安全出口的绿灯一尘不变地幽幽发着光,但至少大厅的灯很亮,在接待处的是一个小姑娘,看起来十六七岁,还没有成年,鼻子附近的雀斑依稀可见,她正瞪着她那棕色的单眼皮眼睛玩填字游戏,时不时大大地打个哈欠。

 

我走到她面前,她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也没有听到我的军靴在地上敲击的声音,也许是困倦缠住了她的神经,外带着深深坠入了填字游戏的谜题,直到我开口叫她她才吓了一跳一般地怪叫一声,把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或者说,直盯着我的双手,我知道我的双手因为包了绷带而显得需要来这里住住,但那和我的朋友的伤比起来,不过是毫不重要的一声叹息。

 

我问她要到了Christophe的病房号,她看起来好像有点怕Christophe,我猜想是他的眼神,或是他被送来时浑身的鲜血曾经给这位姑娘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我的朋友从来都是这样,他知道自己的模样,知道自己的血与伤,但从来不去澄清些什么,他阻止的战争足以救下上百个这样的孩子,但他不会说,像一个坏脾气的哑巴。于是我告诉那个小姑娘,第四列第三个词是抵抗(Resistance),然后我就转身离开了。

 

我很努力地在克制自己的后跟,希望它敲击在地表上的声音不要那么响,像整个医院都在回响着我行进的声音,而且,我本能地意识到,医院里几乎没什么病人,留在这的都是些可怕的传染病患者,孤苦伶仃的绝症患者或是什么,他们现在在睡眠,我听得见沉重的呼吸。

 

这里的伤者只有我的朋友,因为他成为了唯一的伤者,所以这里才不会有更多的伤者,当然大多数人都不会理解,理解的人也不会相信。

 

但现在是圣诞节的凌晨,平安夜才刚过,我的朋友却在这阴森的地方某个黢黑的角落中,现在我要过去了。

 

我从白炽灯的光中踏入了灯泡投下的阴暗的光中,我想Christophe也是这样的,他从无上光明中转到地底,就像他的名字Mole一样,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我比谁都清楚,因为我也是这么做的,我们想让更多的人从地底走到无上光明中,而这一切没有人会知道,这才是它美丽而又可贵的地方。

 

拧开了病房的门后门轴处发出了一声刺耳而又尖锐的叹息,我像被烫着了一样缩回手,生怕这声苦难者的恸哭会叫醒我的朋友,他总是对这些东西那么敏感,所以他盲目地听不见自己的痛苦与悲伤。万幸的是他对门的尖叫没有那么关心,我才得以又将门吱呀地关上。不知道什么仪器的红色的光在黑暗的病房中执拗地亮着,像Christophe的双瞳。我盯着它们,它们盯着我,我盯着它们想象如果这真是Christophe的双眼我能坚持多久,它们盯着我像想要弄清楚我作为侵入者有什么目的。

 

最终我还是输了,如果那是我的朋友的双眼我会输的更早,我会一开始就败下阵来,因为那之中从不燃烧什么,有的是寂静,你的所有沸腾的东西只能在那个湖中平静,它告诉你,停下,我会搞定它,我会搞定这一切的。

 

我走到他的床边,不知道是谁贴心地放了一把椅子,这让我有机会坐下,缓解我这一天在外奔波的疲劳,我的朋友傍晚被呼啸着送入这里,他至少还睡了这么长时间,在疼痛中。幸运的到最后还是我。我看着他紧闭的双眼,还有像钟一样准时地滴答作响的输液瓶,心里长叹一口气。

 

输液瓶真是个该死的东西,你知道吗,它的存在就是告诉你,你已经不能自己搞定这一切了,你不行了,无论是走,跑或是爬,你都无法自己到达终点了,你得靠这些该死的东西帮助你,要么是葡萄糖,要么是生理盐水,还有万汶或是佳乐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的朋友有的是一袋葡萄糖和两袋生理盐水,但它们都排在那袋B型血后面。每当我坐在类似的地方,看着一滴滴不同的液体从输液瓶顺着软管流进我朋友的身体,我都觉得它们是邪恶的,是它们让Christophe变成了这样,从一个站立着的活蹦乱跳的人变成了只会呼吸的躯壳,但我知道不是这样,我得感谢它们才对,我只是做不到。

 

我看着Christophe的病服,它们宽大而又洁白,和他原来那件脏兮兮的总是有洗不干净的血迹的绿色长袖可不一样,不一样极了,但我宁愿他穿的是那个我曾经嫌弃已久的东西,因为每次这个病服下掩盖的都是一层层的纱布与绷带,虬龙交错的伤疤和渗出的血迹,人类多么愚蠢啊,以为让白色遮掩住红色就不会再喷涌了,这都是自欺欺人的幻象。

 

“你来干什么。“

 

Christophe突然睁开眼睛,几乎是同时他说了这句话,这可吓了我一跳,我没想到我一直看着他他还能吓我一跳,他总是能做到这样,比如说在我看着的时候他会突然变得满身鲜血,直到我的剑刺入敌人的胸膛,我都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今天是圣诞节。“我斟酌了半天,挤出了这句话。

 

“所以,你来这儿他妈的捉圣诞老人吗?“Christophe语气平淡地嘲讽我,我早就对此习以为常,所以我甚至还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以示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这么干的。

 

他从鼻腔深处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试图从床上坐起来,但他好像甚至连这都无法自己做到了。

 

“别。“我说。

 

他沉默着停止了,难得这么听我话,这令我受宠若惊。

 

“你的手包好了?“他问,”我现在看不见,这里太黑了。“

 

“你可是Mole,你本来就是瞎子。“我再次拿他的名字开了玩笑,但其实这是假的,他的眼睛好着呢,但他睡了很久,太久没有看见过这个世界了,太久没有看见过我了,在这种黑暗中,”包好了,你还有心情管我?“

 

“今天可是圣诞节。“他用这句话噎我,他知道这肯定会成功。

 

现在是凌晨三点二十七分,我和我的朋友在病房里说话,有时候是简短的对话,有时候又是冗长的意见交换,但我们都知道最后会是什么。

 

“圣诞快乐。“我说。

 

“滚犊子。“他说。

 

现在是凌晨四点十七分,我和我的朋友在病房里等待圣诞老人。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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