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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者無泣

5 Stage Of Grief

5 Stage of Grief

#TSN##ME#

哀伤五阶段:『心理学家库伯勒·罗丝所提出的哀伤的五个阶段,分为
第一阶段:否定【Denail】
第二阶段:愤怒【Anger】
第三阶段:妥协【Bargaining】
第四阶段:沮丧【Depression】
第五阶段:接受【Acceptance】』

注意:Eduardo死了,静悄悄地独自一人死了,过了好久才被知道。我不知道他死前到底在想什么,也许是哪个社交网络的老总,毕竟他有一半的人生是那个家伙构成的。

First Stage【否定/Denail】

Facebook的股东大会。

Chris知道因为他们——他和Dustin,的老友,所以这件事一直让他很难办,而Eduardo这次可是真的确确实实让他十分痛苦了。

他们几个月前才获知Eduardo死亡的消息,死亡的原因被冠以尚未查证的冷漠理由而拒绝透露。Dustin陷入了狂躁的状态,他像一只发了狂的火鸡,在Facebook的总部里窜来窜去,从这个隔间踱到另一个隔间,哪怕是他请了三天假给自己好好冷静冷静也是完全无济于事,Dustin心力交瘁地回来后还是那一副难以置信而焦躁不安的样子,动不动冲进Mark·Zuckerburg的工作室去怒气冲冲地吼上两句,或者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活似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而他们的老总,Mark,对此却没有任何反应,这让Chris和Dustin——或者说很明显,Dustin很难以接受,但这又是在情理之中。

Facebook的人员各司其职,Eduardo·Saverin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名字,他们经常能在自己公司的网页首页见到这个名字,但他们不知道他是谁,他长什么样,他性格怎样,他曾经怀着怎样的一种热忱与元老们创立了这个足以撼动历史的网站,又是如何离去——也许稍微大一点的员工知道,见证了现场。但那些事情,他们不知道,他们也不会再知道了。

所以他们也不会对这个死亡事件产生任何反应。

Chris记得那条消息,被黑色的英文哒哒地叙述在网页上,就像是任何一次没有撼动性的新闻,会被立刻忽略一样,简短的声明。

Mark甚至没去看网页,他从不会比Chris和Dustin中的任何一个提早知道关于Eduardo的消息,一直都是这样,哪怕和死亡有关,因为他没有去关心。直到Dustin在Facebook的总部里像一只要被送到菜刀下的鸡一样绝望而抽噎地叫了出来,并且疯狂地冲向Chris,指尖冰凉而颤抖着帮Chris把界面打开——天知道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Dustin究竟点错了多少次,然后再像他任何一次做的那样毫无风度和Facebook创始人应有的气场地闯进Mark的办公室。再过了差不多两分钟整个Facebook都听到了Dustin的怒吼。

Mark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字面上的意思。

他没有像Dustin那样痛苦,也不像Chris一样曾经哭泣至极点,他只是和平常一样,坐在他的转椅上,陷入了和平常一样的程序怪圈。

他和Eduardo决裂了,谁都知道,但这表现太正常了,Mark不可能表现得像个机器,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有感情,还是Eduardo手把手帮他捡起的。

直到过两天的股东大会,Chris无可避免地去和Mark沟通,知道他听到Mark所言的“Wardo这次依旧没有来。”的冷漠通知之前,他还以为Mark只是一个单纯的冷血混球而已。

Mark就像没有听到Chris和Dustin——甚至是Sean·Parker所言的或真心痛苦或做个样子的哀悼一样,他只是无视而否定着所有关于Eduardo已逝的消息,十分正常地当做他的Wardo还活着,只是他再一次并没有过来参加他有那么点份额的股东大会而已。

Mark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开始了否定与自我催眠,这个认知让Chris倒抽冷气而感到恐惧。

Second Stage【愤怒/Anger】

没过几个月,Mark的情绪发生了骤变,他愤怒地谴责一切不合他意的事情,像不久之前的Dustin。

Mark的表情一直——哦,或者说Mark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对,他现在也还是这样,可是他就是显露出一种隐隐的怒意,他疯狂地加班加点,也让员工们和他一样——几乎没有事情能让他满意,再次成功击败Twitter也不行。

“Mark,你得和我解释一下你最近到底怎么了。”Chris坐在Mark办公室的沙发上,Dustin也在旁边,“你像个更年期来了的女人。”

“Eduardo·Saverin死了。”Mark烦躁地说着,后来他自己也觉得这个称呼太过生疏,立刻面无表情地改了口,“Wardo死了。”

Chris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这是好是坏,最起码Mark从自己给自己构建的幻觉里出来了,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是更让他和Dustin担心的事在后面——他们大概知道了Mark如此愤怒的原因了。

“我知道。”Chris说,“而且我想我告诉过你。”

“还有我,Mark。”Dustin没好气地强调着,“我可是几乎每天——不,就是每天都要冲你喊一遍!你至少该表现得悲伤一点什么的!”

“闭嘴,Dustin。”Mark这么对Dustin说,语气里净是强硬和威严,“你们该早点说的,早点!”

“我们有够早了——!我第一时间就去找了你和Chris——拜托,我怎么可能拖延?!那可是WARDO!!”Dustin没有理睬Mark的第一句话,他迫不及待地顶了回去。

“我说了,闭嘴,Dustin。”Mark再次申明,他的怒气没有丝毫减少,然后他转向Chris,示意让他说些什么。这个穿着兜帽衫的家伙正在努力给Eduardo·Saverin的死找到一个可以怪罪的对象,不然他连火都没处发,所以他已经开始疯狂地随便抓人来毫无风度地发泄自己的怒气,像一个幼稚的三岁小孩——正如Eduardo形容的那样。

“Mark,我们已经尽可能早的通知你了。”Chris在处理Mark的一切情感上都不能比得上Eduardo,毕竟Eduardo才是引导那些感情出现的人,但Chris的表现也远比Dustin好的多,如果说Mark才三岁,那么Dustin最多五岁半,不能再多了,“只是你一直都不愿意承认而已,你甚至没有在Facebook上表明你的哀悼之情,这做的很不对。”

“……我并没去相信。”Mark也些微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他低着嗓子说,“那可是Wardo,Dustin死的几率可比他高多了……Dustin甚至可能会被自己蠢死。”

Chris知道Mark在说什么,那可是Eduardo·Saverin,全能管家一般的人,和Mark这种生活智障完全不一样,他懂怎么才能使环境干净整洁,他懂怎么制服执拗的Mark和幼稚的Dustin,他懂如何让自己受欢迎——哪怕因为Mark这个效果低了不止一点,他也懂如何细致入微地去关心一个人,爱一个人,他几乎除了其他专业之外他什么都会干,优秀的社会适应者,而他居然死的比Dustin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和Mark这种生活九级残障早,这在Mark的思维中绝无可能。

“Mark,我们和你一样难过,好吗?”Chris说,“我不清楚,你到底在愤怒什么?”

Mark没有说话,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他就潜意识里告诉自己Wardo绝不可能是意外而死,而Eduardo·Saverin——他曾经的CFO的死绝对可以怪在哪个狗娘养的混帐身上,这样他就能杀了那个混球,怒吼着说他和Wardo还没来得及好好沟通。

然后他右手使劲,捏瘪了一罐空着的红牛。

Third Stage【妥协/Bargaining】

“Jesus——你是认真的吗Mark?!”Dustin操起Mark桌上的一本厚书,惊诧地大声问道,“Holy Bible?!我可不记得你是个基督徒——”

“住口,Dustin。”Mark不像前几天那么愤怒了,最起码看不出来,他只是眼睛里有种淡淡的失落,脸却还是那张像瘫痪了一样的表情。

“说实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你开始相信上帝了?这可真是个惊喜。”Dustin不屈不挠地继续废话。

“如果相信他能带来什么好处的话。”Mark面无表情地说,他用他的手稍微蹭了蹭他的兜帽下摆,Dustin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是Eduardo肯定可以,可惜Wardo不在这,永远都不能在这了。

“好处……?哦不,Mark,无论你在想什么,那都是不可能的,好吗?那想法真是蠢透了,你可是哈佛的学生,你编程——你不要告诉我你的想法和我想的一样。”

“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然后闭嘴,Dustin,你这是在我的办公室制造愚蠢的空气。”Mark听了一半漏了一半,他依旧专注于他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他记得Eduardo曾经狠狠地摔坏了一个同样型号的,然后那个棕发的青年转身走出了Facebook的大门,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不知道Sean·Parker有没有如他所说的给Eduardo送花过去,他也不知道Wardo会不会单纯的把它当做一次讽刺,也许Sean就是讽刺的意思,而Mark听不出来,他从没有给Eduardo送过花,表达好意的没有,但他得为Wardo的死给他的坟墓献上一束白色的花,他不知道这时候Wardo还认不认为这是讽刺,他希望Wardo别那么认为,因为他没那么想。

Mark妥协了。

在他意识到Eduardo是真正死了,发火也无济于事的情况下,倔强的,天才的Mark·Zuckerburg居然向这件事妥协了。

他当时在打完官司后依然不觉得自己做的事哪里错了,也许手段卑劣了些,可都是为了Facebook,只是Eduardo自己太任性了,他差点毁了Facebook,开玩笑,谁都不能让Mark放弃Facebook,Facebook是他的作品,他的宝贝,他的中心,任何对Facebook的阻碍都必须被铲除*。可他得到了他的六万美元,和名字留在Facebook首页的权利,他们扯平了,他没懂为什么Wardo还是那副绝望而哀伤的表情,现在他懂了。

当初Wardo为他的事伤透了心,干了一些没脑子的事情,比如冻结账户什么的。而他现在为Wardo的死伤透了心,也开始干一些没脑子的事了。

Facebook的创始人,CEO,最年轻的亿万富翁,Mark·Zuckerburg开始向上帝祷告——

非要奉献点什么,可以,钱什么的,Mark不在乎,当初就是没有钱的穷光蛋Mark创造了Facebook,当然,当时还和Wardo一起。

见鬼,什么都行,那他妈可是笑起来和阳光一样的Wardo啊,可是会把他和Dustin弄乱的Kirkland重新收拾整齐的Wardo啊,那可是在窗户上为他写下公式的Wardo啊,那可是在冬天穿得再少也愿意在外面听Mark说完话的Wardo啊。

对,那他妈可是Wardo。

如果自己生命的五年真的可以换来Wardo的五秒钟,Mark会尽可能快地用宝贵的时间说一句谢谢,再说一句对不起。

他那么对任何一个冻结他账户的CFO都没错,可是如果那个CFO是Wardo,那他觉得,自己大概真的错了。

Fourth Stage【沮丧/Depression】

Mark觉得很累。

那本圣经被他随手扔在了桌上乱成一团的废纸中,他觉得自己的行为过于愚蠢,希冀于天上那个混帐完全就是在异想天开,他的Wardo不可能回来了。

Wardo的葬礼他没有去,他不想在那看到其他人,他不想去弄清楚葬礼中去的Eduardo的朋友有多少,他怕那个数字少得让他恐惧,他不想去弄清楚Eduardo的父亲有没有去参加,自从Mark把Wardo当个傻子一样耍了一次之后,Eduardo的家里就和他断绝了关系,他的父亲不再理睬他,也许因此他的葬礼会冷冷清清,那不是Mark想看到的。

谷歌那个混球,Twitter那个混球,Tumblr那个混球——永远击败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或者说永远击败他们三个都无法让Mark开心,不行,Dustin愚蠢的表现和无聊的笑话,也不行。

Mark很低落,他不知道应该怎样让自己忘记那个温润的,永远都西装革履的青年,重新开心起来。他曾经做到过,可是这件事再一次击中了他,将他无情地带进他从未体验过的感情深渊。

他是那么肯定Wardo不应该死,新加坡的混蛋们不愿意透露Wardo死亡的原因和细节。人类很脆弱,Mark知道,任何一种巨大的伤害都能将人至于死地,比如一枚子弹,比如飞机失事,比如烈焰熊熊,比如没顶的海水。而Wardo是车祸,普通的车祸,就像每天都在发生的一样,普通的街道,普通的十字路口,普通的驾驶员,特殊的只有坐在车里的乘客,他的名字叫Eduardo·Saverin,他温和有礼,他会照顾人,他会照顾Facebook的CEOMark·Zuckerburg。

他怎么会死?

Mark甚至还没有和他好好谈谈,他是认真的,他不喜欢现在这样,他不喜欢Eduardo给他留下的最后的记忆是打官司的时候瘦削、寂寞又有些苍白的背影,他不喜欢Eduardo给他留下的最后的声音生涩,喑哑而有距离感。

他们早该谈谈的,他们早该和解,他们中间无论是谁的对不起,早该说出来的。

Eduardo不应该死去,他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他还有很多幸福没得到,他还有一句话没听到,他还有一个生涩的拥抱没得到,那个拥抱被Mark藏在自己的双臂中。

Wardo不该死,自己太愚蠢,没有早早意识到。

原来那个为他们,为他遮风挡雨的人,也是那么瘦削无助,也是那么脆弱而不堪一击,他会因为一辆车撞击他而死,他也会因为一句话而心碎。

Wardo还欠他一个道歉,而他欠Wardo一个道谢,一个道歉,还有一个觉悟。

Fifth Stage【接受/Acceptance】

Mark从疯狂的熬夜和很多罐红牛,这种糟糕而颓废的生活中中醒过来是托Dustin,Chris,还有Wardo的福。

他本就以为自己这么在沮丧中一直持续下去也挺好,没人可以管他,他可是Facebook的创始人,没人能管他,他爱不高兴就不高兴,他干什么都行。

但是第一个闯进来的是Chris,紧跟着是Dustin。

“老天啊——Mark!”Dustin首先发出哀嚎,“你准备猝死在电脑前吗?!你不能再这样了,不能再这样了——Eduardo·Saverin,我们的老朋友是死了,但他不需要你给他陪葬!”

“你现在应该洗个澡,然后吃点什么正常的东西——”Chris像一个——像一个Wardo一样给出建议,“最后去睡觉,我是指,睡满八小时,在床上,盖好被子的那种!”

“我不需要。”Mark嘟囔道,“我好的很,而且Dustin,你很吵,给我闭嘴。”

Dustin倒是真的闭嘴了,只不过他换了行动,他努力着把像树袋熊挂在尤加利树上一样赖在转椅上的Mark往下拉扯,但是无济于事,他也是个程序员,电脑天才,他可没那么多肌肉把Mark拖下来,也没有Wardo的魔法一样的音调说一句话就让Mark乖乖去睡觉。

『Mark。』

挣扎间,一种温暖的质感在Mark的颈间突然氤氲起来,向上慢慢移动,轻轻擦过他的卷毛,轻柔地消失了。

“……松手,Dustin。”Mark命令拖着自己兜帽不松手的五岁半,自己从转椅上站了起来。

Dustin和Chris以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过来。

Mark没理他们的震惊,他径直走向自己的床铺,直接倒了下去,然后他翻了个身,面朝天花板,他马马虎虎地给自己摊开了摊得很糟糕的棉被,闭上了眼睛。

Dustin和Chris觉得自己真的见鬼了,这个家伙一定不是他们的老总,而是一个——无论是谁,假扮的家伙。

那股温暖又在Mark的额头冒了出来,像一个检验孩子有没有发烧的温柔的母亲的手,它一直待在那,貌似不想动弹了。

『Let it go.』

那个喊他名字的熟悉声音这么说。

Mark心想,等自己醒来,他要不怕麻烦地坐飞机去看看Wardo的墓碑,补上那句他没来得及说的话。

他知道,他得接受这个死亡,因为他得继续前行。

Fin。 *:TSN改编自的小说中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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