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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者無泣

【太织】雾角的湖渡

#文豪野犬##太织#

 

Attention:有些许OOC,请注意避雷。

不适者出口右上角,谢谢了。

没有Beta,欢迎捉虫。

第一人称注意。第一人称很好猜。

四千字小短篇,大家看着开心就好。

虽然看起来是无差,但是LO主不吃逆,所以希望不要ky,谢谢。


 

 

 

雾角的湖渡

 

 

(题目结合自保罗•策兰的《雾角》与西尔维娅•普拉斯的《渡湖》。)

 

 

“男人的心在向北倾斜。”

——《夫妇善哉》

 

 

 

意识到的时候,男人已经在我面前停下来,像是期待我的回应一般地微笑着。

 

沉默持续了足足半分钟之久,男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点头冲我打了个招呼:“你好,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请自便。”我也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你好。”

 

“真是不错的天气呢。”他在我所坐的长椅的另一头坐下了,我看了他一眼,他却闭着眼睛仰着头,好像在感受风才轻声发出的感慨,而不是在和我说话,于是我转回了头,垂下眼睛去看我的短风衣的褶皱。

 

“不是吗?”时隔大概两分钟,他持着轻佻的嗓音突然发问,我用眼角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看见别的人,那他对话的对象应该就是我。

 

于是我应和道:“是的,不过感觉要下雨了。”

 

“是啊。”他说,他的方向传来窸窣的声响,不知道在干什么,但是我也并没有转过头去看他。

 

又是很长的沉默,我没有探究他是谁的愿望,他好像也并不急着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起话来。但当我觉得我坐的足够久了,想要离去的时候他却突然叫住了我。

 

“真扫兴,要走了吗——?”他问,很遗憾一般地看进我的眼睛,我注意到他双眼都是暗色调的棕,但是此刻却在熠熠闪光,“你要去哪里呢?”

 

“回去。”我说,不准备把我的归途告诉他。

 

“还太早了吧。”男人低声说,“而且你知道的,除了你要回去的那条路,你没有能去的地方。”

 

“除了这座公园,那座山和那片海之外,这里不过是一些‘什么都没有’罢了啊。”男人继续说,这时他突然伸出手来做出一个意图挽留的动作,“拜托了,我不喜欢下雨,可以再陪我聊会儿吗?”

 

我并不急着回去,他看起来又确实是真心实意在邀请我留下,于是我走了回去,坐回了刚刚的长椅上,与他维持着与刚刚无异的距离。

 

“其实呢,我是带着任务来的哦,国木田君非要说我在给他添乱,把我扔出侦探社的时候大喊了一句:‘你给我随便在大街上找个人聊天也好,找位女士殉情也好,或者是把自己的脑子埋进垃圾桶也好,一个小时内不许回来!’我本来是想践行国木田君所说的第二种方法的,奈何我实在找不到啊,所以我就按照第一条来了。”男人突然聒噪起来,说了很长一段话,但很明显只是在解释他找我聊天的理由而已,很遗憾的是我并不是那么关心,“我的名字是太宰治哦,你呢?”

 

“我——”

 

“算了算了。”他突然打断了我的回答,“你还是别说了比较好,保持神秘感比较重要嘛。”

 

“哦。”我收住话匣,回过头去,说。

 

“那么,聊什么好呢——”将自己称为太宰治的男人晃着他的双腿,“啊,就算突然要我和一个人聊天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啊——”

 

“被赶出来了就没办法了。”我说,“反正只要一个小时就行了吗?”

 

叫太宰的男人突然吃惊一般地瞪大了眼睛,却转瞬间自嘲一样地垂下了眼帘:“是啊,一个小时就足够了……”后半句话嗫嚅在他的唇边,我没有听清楚。

 

“什么?”于是我问。

 

“什么都没有哦。”变脸如翻书一般的太宰治灿烂地微笑着,然后灵机一动一样地亮着眼睛往我这里挪了一点儿,“总感觉你和我十分有缘呢,这样吧,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喔。”我说。看着他的侧脸,却又很快收回了我的视线。

 

“你知道吗,那座山上,有个墓碑哦。”太宰伸手指向我们的身侧,并不是很高的山在他的指尖所向的方向安静地躺着。

 

“那种地方居然有墓碑吗。”我颇有点觉得不可思议,抬头看了看山的方向,我要回的地方恰巧也在那里,不过我一般到中途就停下来了,没有去过山顶,所以不是很清楚沿路是不是真的有墓碑的存在,“一般人去世后,都会被葬在墓地吧。”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呢。”太宰轻轻地笑了,有点哀伤地垂下了眉毛,“因为种种原因,埋葬墓主的人,选择让墓主在那里安息了。”

 

“不过那里能看到海。”我说,“这么一想,在横滨被葬在这样的地方,其实也不错呢。”

 

“你这么想吗?”太宰笑着抬起头看我。

 

“是啊。”我说。

 

“那真是太好了。”太宰说,露出一个笑容。

 

“嗯?”我抬头看他,不知道他突然这么说的理由。

 

“因为墓主不怎么说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地方,所以我很怕他会不喜欢呢。嘛,虽然不喜欢他也不会说就是了。”太宰治低下头浅浅地笑着说,“得到了肯定,心中也算是放下了一块石头啊。”

 

“墓主是你的朋友吗?”我问。

 

“是啊。”他回答,“他是我的旧友。”

 

“节哀顺变。”我真诚地说,“但我也并不能代表他。”看他好像接受了我的说辞,于是我再次开口,试图让他弄清楚这个事实。

 

“是嘛。”太宰回过头来看我,眯起眼睛笑着,“有什么关系呢,有人喜欢就行了啊。”

 

“说得有道理呢。”我说,“毕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是个很笨拙的男人。”太宰治说,“经常和我们一起喝酒的另一个人经常说他连吐槽都不会吐槽,他不怎么笑,也不喜欢提自己的事情。但是在最后,那么笨拙的他,却说出了很聪明的话啊,聪明到让我觉得我再过一百年也赢不了他。”

 

“吐槽很重要吗?”我问。

 

“……也是呢。”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冲我笑了一笑,“你也是个不太会吐槽的家伙。”

 

“……哈。”我应允一声。

 

“那你呢?”他突然开始发问了,摆出一个公式化的友好微笑,“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我前面路过的时候,你好像就在这里坐着了,你坐了那么久,是在等人吗?”

 

“故事已经说完了吗?”我反问他。

 

“……倒也不是。”他思考半晌回答我,“突然很好奇嘛,回答我一下吧,回答完我再继续和你说。”

 

“我记不清了。”我如实回答他,“可能是在等某个人吧。”

 

“唉——那我突然坐在这里不也在帮你消磨时间吗?”太宰鼓起嘴巴,好像对自己的行为相当满意和自豪一般,“可是你刚刚好像想离开啊,为什么?”

 

问到后一句的时候他的声音突然沉寂了下来,我转过头去望向他,发现他虽然还是保持着淡淡的笑容,眼睛里却是一片寂静,好像他的一切情绪都是伪造的一样,让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而他现在就用那双沉静的眼睛看着我,既不是带有逼迫性质的拷问,也不是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随口的问题,他好像真的仅仅是在安静地等待我的回答,我要是不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他就会一直坐在另一头等待,一直等,不准备离去。

 

“……我只是突然觉得不用等了。”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好敷衍啊——我好伤心啊路人君。”他将双腿都盘上了长椅,好像真的很遗憾一样对着天空长叹一口气,“但是前面说好了,那你想听故事的哪部分呢?”

 

“其实无所谓的。”我说。

 

“我的故事那么无聊吗?!”他被冒犯一样痛心疾首地单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你哪怕假装关心一下其中的一部分也好啊?!”

 

但是我对他的旧友了解未免也太少了,要问的问题都和死亡有关,这样未免也太不妥当了。可如果要问他们的相遇经历,总感觉也不太好,真是令人纠结的事情。

 

“嗯……”我努力想了一下,“为什么要在山上呢?”

 

“嗯?”他好像一开始并没有听懂我的问题,“啊,你是说墓碑?”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这样啊。”他闭了下眼睛,然后再次睁开,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浅笑,“他走之前,和我说,他曾经想在海边的房子里写小说啊,那是个太过奢侈的愿望,所以他付出了很多,真的很多,可能比我想要一起殉情的女孩子还要多吧——但是,他没有时间了。”

 

“所以我想,至少是墓碑也好。”他说,“那片蓝色的海,让他看看吧。”

 

“这样啊。”我说,“真好呢。”

 

“有时候我也会想,当时为什么我没能把织田作君拦下来呢?”他将双手搭在椅背上,“后来我才明白了。”

 

“拦不下来的啊。”他咬了下嘴唇,“织田作君从头到尾,没有给我能拦下他的余地。”

 

织田作。这是他的旧友的名字吗,好奇怪的姓,我只听过织田这个姓,还不知道有这样的。

 

“你是一个,”我顿了下,突然发问,“这么喜欢殉情的人吗?”

 

他陡然一顿,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了我。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回望他,但实在弄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后来他又想通了什么一般笑了一声,仿佛泄尽了全身紧绷的力气,露出一个颇有些自暴自弃的笑容(笑容竟然有这么多的形式,因为我不怎么想笑过,所以头一次见到,真是一种神奇的表达方式啊。)。

 

“是啊,来来来让我想想——”他用右手手指点着下巴,好像确实在奋力思考一般,“我以前好像确实不是这样的人呢,但是经历了种种事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想殉情呢,你想想看,两个互相深爱的人一起坠桥而亡,在水底终止了生命,撅弃了生命一切的灰暗与艰涩,多么美妙啊——”

 

“这么一听,好像真的很美好呢。”我回答。

 

“是吧是吧,你也这么觉得!”他笑着冲我说。

 

“……也没办法呢。”我说,“不过这样好像也没有那么好啊。”

 

“唉——?”他仿佛被友人背叛了一般做出了一个很受伤的表情,“你干嘛突然改变主意?在这个好不容易没有国木田君吐槽的时候,我还以为终于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友人了呢!”

 

“因为你看起来很难过。”我站起来,低下头,说。

 

他没有说话,仅仅是呆滞地看了我一会儿,复又低下了头,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让我不能很好地看见他的表情,所以只能推测他在努力掩盖他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你要走了吗?”他低声说。

 

 

 

 

“也许吧。”我回答。

 

“那我有一个很不成熟的问题,就当我是血冲脑袋一时兴起——”他猛然抬起头死死盯着我,张开口看起来仿佛马上就要说出下半句话。

 

不行。”我打断他。

 

“……是吗。”他露出一个像要哭出来的笑容,“是呢,我怎么突然想要说出那么一个愚蠢的要求呢。但是,真的——”

 

不行。”我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虽然这样确实没有礼貌,“所以,太宰,别哭啊。”

 

“…………………………啊。”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回答我。

 

“已经足够了呢,织田作君。”

 

 

 

 

 

 

——————————————————————————

 

 

 

 

 

 

 

 

“已经足够了吗?”从椅子上站起来的织田问道,“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再坐一会儿。”

 

“已经足够了哟,织田作君。谢谢你陪我说了那么多。”太宰治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织田笑着说,“明明知道这是梦,却觉得又再一次见到了你呢。”

 

“是吗。”织田闭上眼睛,嘴角微微勾了一下,“真是不错呢。”

 

“你知道吗,我遇见了一个孩子,叫敦君哦。”太宰说,“他是个很好的孩子呢,我想要救他啊。”

 

“嚯。”织田将自己的风衣搭在了椅背上,“救助人的一方吗。”

 

“我做了咖喱,肯定会被安吾嫌弃的,所以很想让你尝尝哟,我居然去做了超人类熔岩兵器,真是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呢。”太宰治仿佛想起了咖喱的味道,摆出一副苦瓜脸。

 

“我很期待。”织田回过身去,说。

 

“但,估计你得等很久很久了。”太宰说,“因为我答应了织田作君一件很重要的事啊,真可惜,那么好吃的咖喱,你得那么长时间才能吃到,有没有觉得很可惜啊~?”

 

“是啊。”织田回答,抬起步子渐渐走远,“放心吧,我会在那边一直等着的。”

 

 

 

“是天衣无缝的咖喱哦。”

 

 


 

太宰拿起织田搁置在长椅上的风衣说,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天衣无缝只一人,人间得以不失格。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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