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8】
两千短更，qpy上线。
一路向西【8】
“这是你的车？”
“现在她是你的。”
Shifty无所谓地撇撇嘴，这么说。
“它曾经是我和我弟弟的好姑娘，现在他是你的了，希望我的好姑娘曾经给你带来过美好的回忆，因为她确实棒极了。”Shifty这么说，Flippy从没听过Shifty这么形容过一个东西，他甚至才发现Shifty在这个世界上是有爱的东西的，他过分于认为Shifty是一个奸诈的小人，却因此蒙蔽了他去认为他也有人性的一面。
“总之，我现在不太想说话。”Shifty总结到，语气有些无奈，没有赌气的成分，看来他还是个成熟的成年人，知道他这个年龄的不可能再说赌气什么的了，“我再不想去杰斐逊我也得听你的啊，你有越野你最大，你就睡吧，一觉起来就到了。”
罢了他还补了一句“如果我没有死在半路上的话。”
法兰克福到杰斐逊，那么远的距离怎么可能一晚就到，只不过是像一个拙劣的家长安慰孩子一般的手段罢了。
看来是个不称职的哥哥，在这种骗人层面上相当不在行啊。
明明是个骗子。
Shifty把整个人都埋进椅子里，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好像没用什么劲一样，他对这条路真是不能更熟了，法兰克福到杰斐逊，他曾经来来回回不知多少次。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个喜欢回顾过去的人，但他知道他至少已经成为了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他除了脑子里纷杂的过去之外，他拥有的只有无趣的现在了。
他后座正在浅眠的Flippy是一个退伍军人，Shifty的旧情人是他的第二人格，他也说不清楚什么还爱不爱，像这种年龄的他们都已经是看透世事的成年人了，何苦谈爱呢。
这只是一段短暂的旅行，由华盛顿到科罗拉多，用不了一年，几个月他们就到了，这和人生比起来是有些微不足道，他们的相处也许在这趟旅行后就会画上句号。一个不知道一切的退伍军人，一个失去了全部的盗贼，两个成年男子，他们的身份还能有什么交集呢。
“到了。”
Shifty把车驶进杰斐逊的时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天的半夜了，期间他和Flippy轮换开车，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饭点他们就分道扬镳去觅食，吃完回来总能看到对方在车里或者车顶等他，然后他们就默默上车，继续行驶。
这句“到了”是继他们刚上车那会儿说完的那些话之后，第一次出声。
Shifty听Flippy没半点反应，心想这货大概是睡死了，想着自己独自一个人偷溜出去吃宵夜在偷溜回来Flippy恐怕也发现不了，他就算把Flippy一个人丢在车里也不会出什么事，见鬼他可领教过退伍军人的近身战斗力，分分钟把他打趴的节奏，要是哪个家伙能打败Flippy的话Shifty就立马金盆洗手立刻从良。但Shifty还是没那么做，他想也许是自己所剩不多的良心在作祟，他就带着Flippy一路开到了一个热狗摊，这路上来来往往的人还挺多，哪怕是大半夜，所以这个热狗摊还开着，热狗摊的老板还认得他，看到这辆车就隔着远远地和他招手，看他下车也就熟捻地递上两个热狗，Shifty楞了一下，摆了摆手，说我弟弟死了，我老朋友现在又正在车上睡成死……熊。你给我一个好了。
说罢他就坐在一边的台阶上，寒酸地看着停在路边的越野，开始啃热乎乎的热狗。
杰斐逊在美国南部，一直不算冷，可现在是冬天，怎么着半夜的温度还是有点够呛的，他就穿了个帽衫开衫，里面还有件长T，冻得有点抖，那大衣还给它原来的主人了，那主人也没什么大反应，拿到后随手把它扔进了后备箱，现在Shifty有点后悔了，与其还给他让它在后备箱睡大觉，不如自己穿身上好歹挡点风。
这边摊子还不少，搞的灯火通明热闹地像白天一样，他想这不是作孽吗，这里长大的小孩肯定会长成他这样的夜猫子，然后干一些不法职业。他啧啧啧地砸着嘴，有点为自己的想象得意。
然后他就轻松不起来了。
他看到两个孩子。两人长得如出一辙，连动作都有些相似，活脱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双胞胎。
他感觉有什么恶毒的东西在他的心中滋生开来，越长越高，他不喜欢双胞胎，很不喜欢，继退伍军人之后，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双胞胎了。他沉默地三口两口嚼完热狗，然后站了起来，冲那两个孩子走去。
他心想真是眼熟的孩子啊，我小时候也和我弟弟大半夜跑出来，有时候偷东西有时候玩。
他心想我最讨厌弟弟们了，一天到晚啥烦恼都没有就知道在那里瞎蹦哒，蹦哒完了没事干就开始跟哥哥瞎跑，傻逼啊跟哥哥跑个毛，知不知道不是所有哥哥都是好哥哥有的会把弟弟提起来往悬崖下扔啊。
他对那两个小孩说，你们俩谁是哥哥啊。
一个很骄傲地站了出来，不动声色地把弟弟往身后推推，好像对Shifty的人品十分不信任。
Shifty一边想着这个哥哥还挺聪明的，一边从口袋里摸出小刀，藏在身后，笑眯眯地说哇你是哥哥啊？你和你弟弟长得好像啊简直一模一样，我都分不出来了。
说罢他摸了摸哥哥的脑袋，说我也曾经是个双胞胎哥哥啊，我也曾经有个弟弟啊，很呆的，经常跟我后面跑啊，啊对了，就像你弟弟一样，你知道他最后怎么了吗？
结婚了。那个小孩看Shifty一个人在这里晃悠抖抖霍霍地说。
死了。Shifty干净利落地说。又笑眯眯地说，我回家的时候他都变成碎片了，埋葬之前我捡了好久他，他真是到处都是啊。
小孩中的弟弟吓得脸都白了，哥哥还有点镇静，恐惧地问你想干嘛。
“我弟弟是因为有个混蛋认错人了才被杀的，我和他长得太像啦……”Shifty从身后轻轻掏出刀子，在哥哥的脸上比划了两下，把那孩子吓得动都不敢动了，弟弟惊慌地四处张望好像要找大人求助，无奈他们的对手是个专业的犯罪专家，卡住他们的位置正好是个无懈可击的死角。
“我帮你把你和你弟弟区分开吧？”Shifty把刀尖抵在哥哥脸上，“不如先挖出一只眼——”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一只手就从他后面直接伸出来，死死扣住Shifty拿刀的手腕上，然后对方的一条腿毫不留情地踹上了Shifty的腰，直接把他摔在了地上。
“哎哟……？”
Shifty在地上挠了挠头，两个孩子哭着跑走了。
“你终于肯出来啦，亲爱的。”
说罢Shifty抬起头来，对上一双金色的瞳孔。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