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丁达尔效应
ATTENTION：因为AU的原因，主线虽与电影差不多，但时间线和部分至关重要的细节有改动。
OOC严重，看个开心就好。
#TSN##ME##机器人AU#
丁达尔效应
BGM：Gasoline-Halsey
本篇所用机器人五定律：
第零定律：机器人必须保护人类的整体利益不受伤害。
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个体，或者目睹人类个体将遭受危险而袖手不管，除非这违反了机器人学第零定律。
第二定律：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给予它的命令，当该命令与第零定律或者第一定律冲突时例外。
第三定律：机器人在不违反第零、第一、第二定律的情况下要尽可能保护自己的生存。（新阿西莫夫机器人定律）
第四原则：机器人在任何情况下都必须确认自己是机器人。（保加利亚科幻作家Lyuben Dilov1974年在小说《 Icarus's Way》中添加。）
如果以上都可以接受。
正文↓：
“你说，你买了个机器人（Robot）？”Eduardo轻声问道，看起来有点困惑，但还是看着Dustin自鸣得意地捣鼓着他的VAIO索尼Z Series，然后再高兴地打开了笔记本旁的音响，并插上了插头。
“从技术层面上来说我并不是一个机器人（Robot），我是一个人工智能AI（Artificial Intelligence），无论是谁称我为一个机器人，那么他一定是世界上最愚蠢的，否则为什么会蠢到分不清机器人和人工智能，甚至还不如那些波士顿的婊子们。”在Dustin来得及开口之前，平稳而又刻薄的声音就大段大段地从音响里传了出来。
“喔。”Eduardo很明显被吓了一跳，没想到他无心的一句话居然能让这个Dustin所谓的“机器人”说出那么多的话，于是他只能小声问旁边也被吓得呆若木鸡的Dustin，“你觉得他是在说我还是在说你，亦或是我们俩？”
“呃，多半是我，Wardo。”Dustin垂头丧气地举起手来，“毕竟你也是个人工智能，而我，是个花二十美元就以为能买回来一个会撒娇的漂亮的女AI的笨蛋程序员——等等我指的机器人只是个简称啊，我当然知道你是个AI！”
很明显那个刻薄的AI没准备再理Dustin的准备，音响里只有静电噪音在滋啦作响，听不见任何其他声音。
“嘿伙计。”Eduardo把手搭在音响上，就像这两个音响是那个AI的双肩一样，“Dustin没有恶意……他只是，就这样。你是AI4.0版的是吗？我大概能感觉到，很高兴认识你，我是AI6.0版的经济型管理AI，Eduardo Saverin，购主是Chris Hughes。”
很显然那AI也没想理Wardo，Dustin鼓着嘴想，天哪他买回来一个刻薄又尖酸的AI，这个AI还是低版本的无实体AI并且花了他二十美元，最重要的是，他不受Wardo的影响！这怎么可能呢，没有人能抵抗Wardo的魅力！他只能把这事儿的原因归咎为这位刻薄的兄弟没有实体，要不然看到Wardo的眼睛无论是谁都会甘愿说出一切事情。
过了一段时间那个AI依旧没有任何反应，Dustin只好先转过身去玩他的飞镖，他既不知道Chris什么时候能带着晚饭回来，也不知道Chris要是知道家里多了个AI会不会骂他一顿，但他也不是很担心，Eduardo既可以帮他做晚饭（哦虽然他是个经济型管理AI，但现在被他们两个程序员弄得像凭空多出来了家政型管理系统一样），也可以让他免去被Chris骂太惨的结局，说真的，Chris买下Eduardo真是他们俩这辈子加起来做的最正确的事了，他们根本无法想象没有他的生活，那会是一团糟。
不过Eduardo倒是比Dustin有耐心多了，准确地说，Eduardo永远都是更有耐心的这一个，就像他现在看起来愿意在这个破音响前面坐一天等那个刚买回来的AI回答他和与Dustin一起无聊地掷飞镖里选择前者，这个入侵者在三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就抢走了他和Chris亲爱的Eduardo的注意力，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Mark Zuckerburg。”
好在一直等待的Eduardo终究还是等到了他的答案，这倒是让Dustin松了一口气，这说到底依然说明了除了机器人五定律之外的又一铁则（至少存在在他们的公寓里）：你无法不去理睬Eduardo Saverin。就像Dustin不可能不去幻想安妮海瑟薇躺在他的床上和Chris在街上看到布拉德皮特不可能不回头一样。虽然新AI的回答简洁又刻板，但至少能让他们俩都清楚地知道这是这个AI的名字。
“所以我猜想你是个什么样的AI？”Eduardo轻松地笑着继续尝试着和这个叫Mark的AI对话，“Dustin是你的购主，我实在没法想象你是什么类型的，毕竟根据刚刚那么一点时间的了解，你估计也知道了，Dustin嘛。”
“嘿Wardo！你这样可不公平！”Dustin回过头来和他抗议，挥着拳头好像很不满对方没有猜中他会买什么类型的一样，“我是个程序员，我当然买的是编程型助理AI！”
“从技术层面上来说我也不是编程型助理AI。”Mark声音里的不耐烦与不爽甚至已经穿过了数据世界具现化了，听得他的购主很没骨气地一抖，“我是个编程型自主AI，我不是来帮你们创造app的，我一个就可以构建一整个网络世界。”
“哦不！那奸商骗我性别也就算了，连类型都——？！”Dustin双手捂脸，做出难以置信的仰天长啸样。
“呃Dustin，你没有拿到说明书什么的吗？”Eduardo奇怪地看向Dustin，然后把自己的说明书从口袋里掏了出来（Chris总是给Eduardo足够的自主权，他可以保有自己的说明书，自己的主板钥匙，可以出门买菜甚至可以赚钱，Eduardo在他们这里就是作为一个人活着的），示意Dustin是这么个东西，“如果你们在这方面有分歧的话，这个可是有用的。”
“不，Wardo，虽然你是搞经济的，但是你不明白市井市民的苦难之处。”买错AI的可怜人伸出手到经济性管理AI面前，“你觉得二十美元能买什么，Wardo？他连你的一块人造皮肤都买不起，你还指望我有说明书？我不知道Mark为什么会被二十美元就……你知道的，但是既然他自己说了他是编程型自主AI了，那我也没办法。”
Eduardo笑了，他听出来Dustin因为买错了东西的懊恼与沮丧，但他也听出来了他现在对Mark的保护，这种护短精神在他们整个公寓里都有所体现，温和有礼的Chris曾经因为有人说了Eduardo“只不过是一个靠汽油活着的机器罢了”而对那个人饱以老拳，更别提Dustin了，他简直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冲上去揍人，因此在对方叫来同伴的时候遵守机器人第一定律的好AI，Eduardo先生才可以正大光明地加入战斗，保护他的购主和购主的同伴。现在Dustin买回了他，Mark就是这个公寓的一部分，无论愿不愿意，他们三个都会陪他直到最后。
“哦嘿，Dustin，我给你买了炸鸡。”就在他们陷入了尴尬的沉默的时候Chris打开门进来了，把Dustin的伙食丢在茶几上之后他又转向Eduardo，“那么，今天过得怎么样，Wardo？”
“心情还不错，在你提到鸡之前。”Eduardo耸了下肩，摸了下自己的头发，但至少表情不像他说的那样糟糕，他看起来还是笑得很谦和。
“你为什么对鸡有那么大意见？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Chris有些纳闷地看着他的AI，他的AI一向好脾气，但总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有些小别扭，就比如提到鸡的时候，他总不可能是怕自己的电路板被啄坏吧。
不过Chris倒还真的没有放那么多注意力在Dustin的炸鸡是否引起了Eduardo的小情绪上，他敏锐地注意到了Dustin开着的笔记本电脑和虽然在沉默却很明显是开着的音响，他僵硬着回过头去看Dustin，但是Dustin很明显沉浸在他的炸鸡里无法自拔，所以他用疑惑的眼神咨询了坐在一边的Eduardo：“呃……Wardo？你别告诉我……”
“是的。”Eduardo于心不忍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接着用双手捂住了耳朵，假装听不见接下来这所公寓里会发生什么。
“DUSTIN！！”Chris看起来像要被气疯了，但他依旧没有抢走Dustin手上的炸鸡，他和Eduardo对Dustin在某些莫名其妙的方面总有着特殊的宽容，这点有时虽然令Chris自己都生自己的闷气，但他们始终无法改掉，“我就出门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内你居然从外面买了个新的无实体AI，把他装进了你的笔记本电脑里，顺便还连上了这个公寓里的所有电路？！你什么毛病？你说Wardo到底哪里不让你满意，以至于你需要另外一个AI来照顾你所有的衣食住行？！”
“从技术层面上来说是一个小时十八分钟。”Mark就在这个不适合的关头插进了一句话，“因为在六十分钟前那边那个在吃炸鸡的猴子说‘幸亏他在十八分钟前出去了。’对此唯一符合逻辑的判断就是那是你，因为Eduardo从一开始就在这里。”
“嘿等等为什么你叫你的购主是猴子而对Wardo就是直接称呼——”
“什——？！”Chris粗暴地打断了Dustin的抗议，看起来他觉得这一切都荒谬透顶，“他在更正我的时间吗？”
“等等，Chris。”Eduardo适时地站到了愤怒的Chris和被吓得连炸鸡都掉地上的Dustin中间，试图对这个场面采取一点拯救性措施，但是毕竟在家里没经过同居者同意就装载一个新AI真的是一件大事，Chris很宽容，但就算这样Eduardo也无法确定Chris是否会继续暴怒，“你知道的，我只是个经济型管理AI，而你们是程序员，说到底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也没办法对你们的事业做出任何贡献，但是Mark——我是指，这个新AI，对他叫Mark，MarkZuckerburg，他是个编程型自主AI，就像多了个程序员一样，他可以和你们就你们的专业沟通，而不是只会坐在另一张桌前帮你们看股票，这不是很好吗，Chris？”
Chris看了眼面前的Eduardo，又看了眼桌上Dustin的笔记本电脑，再瞪了一眼战战兢兢的Dustin，最终叹了一口气。Eduardo知道这是他默认的标志。
“好吧。”Chris挥挥手以示这一切都过去了，“只是别再让我听到你说你没办法对我们的事业做出任何贡献这种话了，Wardo，没有你我和Dustin可能早就死在键盘前面了，我希望你能意识到你对我们来说有多么重要。”
“谢谢，Chris。”Eduardo低下头，外面的所有AI和机器人都没被当做人来对待，而他在这个所有人都将他视为独立强大个体的地方，他是多么的幸福，他可以为他们付出自己的中央芯片和控制主板，哪怕这和夺了他的命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你——Dustin，要是这档子破事再发生一次，我就算强制命令也会让Wardo别给你做饭吃，你到时哭着求我我都不会心软。”
Dustin刚呼喊完“Chris我爱你”就被Chris戳着鼻子骂了一顿，惩罚内容更是吓得他哭天喊地，扯着Chris的衣角怒喊我不会了请让我吃饭。
“什么是爱？”Eduardo问道，“这个词不存在在我的数据库里。”
“你们的安保系统充满漏洞。”这时候Mark又插进来一句话，好像这场争吵从头到尾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更不是因为他而产生的，“门锁密码是Dustiniscool？这种密码我花30秒就能攻破，更别提这个密码甚至都不符合现实逻辑。你们的代码里尽是错误，Chris的倒是还好，猴子的简直漏洞百出，这种编程水平我就算是个编程型助理AI都没用，更令人好奇的是你们的收入居然还在稳定增加，还是以一个相对高的水平，我不明白，这种编程水平根本攻不进银行的防火墙，所以你们没有抢银行，那么这些财政收入是哪来的？”
“你怎么能怀疑我们抢银行——不对你怎么能叫你的购主是猴子？！”Dustin听了那么长一段瞬间又有一点懵，他只能试图抓住一些他听到的片段去回答他的AI，“我们的收入是Wardo在炒股，哦天哪他准极了伙计，没有一个经济性管理AI可以做到，以及大学的奖学金！”
“所以是Wardo。”如果Mark有实体Chris发誓他可以看见这个叫Mark的AI在小幅度地点头，给他的AI一点他会给的为数不多的认同感，也许是同为AI的亲近感，又也许是Eduardo看起来确实比Dustin正常很多，从头到脚释放出来的温和气质又令人抑制不住地去亲近他，某种意义上来说Eduardo根本不能说是个AI，他就是个毛绒玩具，“我修改了一下你们的安保系统，至少所有安全隐患都不用担心了，我终于不用担心我的CPU被烧毁。而这甚至不是我的本职，如果你们称自己为程序员，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本职了？你们的程序还有很多要改的地方，哦天，我真希望到个更酷点的地方。”
“等等，他的意思是他刚刚侵入了我的电脑吗？”Chris皱着眉头突然反映了过来。
“呃，你可以当做没有。”Dustin装作和自己无关地样子把自己的转椅转向他笔记本的方向。
“哇，你有了一个身体？”Eduardo把手头的投资文案放回在桌子上，他的控制主板过热了，他需要让它冷却一下，使用数据库过多很明显不是个好主意。就在这时一个机械手臂抓过一张草稿纸放在Dustin笔记本的摄像头前，然后电脑屏幕上就开始凭空闪现出更多的代码。
“从技术层面上来说这不是一个身体，Wardo。”Eduardo发誓他听见Mark翻白眼的声音了，但Mark对于他对技术层面上的知识匮乏从来都不报以对Dustin的苛刻和讽刺，他每一次都会解释给他听，哪怕Mark觉得这是没有必要的，“这只是个机械手臂，没有灵活的关节控制，也没有人造皮肤，只是一个根据我的命令而动的机器，它很旧而且动的时候会发出噪音，和你的身体完全不一样。”
“对不起，我不是很清楚这些，我以为这就算一个身体了。”Eduardo笑了，把自己右眼上的光学镜片拆了下来，擦了擦又装了回去，“那么你们现在在写什么？Dustin和Chris熬了很多天的夜，而你的控制主板也很久没冷却过了。”
“那是一个社交网络，可以串联所有人。”Mark简短地叙述，讲再多Eduardo也不会明白，所以要用简洁而又明白，又不那么……Mark的语言回答他，他什么时候说过“所有人”这个词语，他不喜欢它，却可以为Eduardo做出让步，哪怕Eduardo是一个Mark语专家。
“这听起来很棒。”Eduardo笑了，又拿起了他的投资文案。买经济型管理AI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个赌博，你可能买回来一个超棒的AI，他不仅可以帮你赚回你买这个AI的那笔庞大的支出，他还可以后续性地以他精妙的投资技巧让你衣食无忧；而如果你买回来了一个垃圾，那么那个AI就一辈子是个垃圾，他不能赚钱你还得给他每天充电，你要是实在不想看到他，关机后的他又在家里占了好大一个空间。如果你把它扔了——哦伙计他再没用你也不会扔了他的，想想看他花了多少钱吧。令人庆幸的是Eduardo是前者，而且是个温和得惊人的前者，他说话不急不慢又轻巧，好像你的耳朵是什么易碎品，“她叫什么？”
“The Facebook。”Mark没有纠结Eduardo为什么用女性称呼去称呼他的作品，也许在不同种类的AI眼里这些东西就是不同的，可明明他就是TheFacebook的编写者，为什么他眼里看见的是一堆代码，而Eduardo眼睛里看到的却是一位女性，这令他费解。
“她看起来很漂亮。”Eduardo看着Mark编了一部分的，并不完整的页面，由衷地发出感叹，“简洁，聪明，而又——”
“而又美丽。”Mark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但很明显对Eduardo如此轻而易举的夸奖十分不满，“现在你就叫它漂亮，Wardo，这太愚蠢了，你看的太少，你应当见见它被做好的样子。”
“哦？是吗？”Eduardo笑着在他的投资文案上做了一些批注，看起来并没有太在意Mark的话，看似大多数注意力都放在手上那沓纸上了，“那我很期待。”
“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Wardo。”Mark在Wardo面前点开了一个窗口（Window），里面最上面的是两条公式，然后底下是一些柱状图和饼状图，很明显是什么东西的变化趋势和比例占据，“这是什么？”
“啊……那个。”Eduardo瞥了一眼，颇有些怀念地凑了过来，“我记得他们……是我去年排列国际象棋用的公式，他们很有趣，那年我预测了一个石油股，他们某种程度上帮我赚了三十万美金……它们现在还存在Chris和我的某张银行卡里。”
“我需要它们。”Mark简洁地说，“它们很有用。”
“当然了，如果你需要的话。”Eduardo看了看窗口（window）上的公式，点了点头，他对这个倒是没放太大注意，挥了挥手以示Mark随便用，他已经习惯了Mark黑进他每一个文件夹去看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反正他也实在没有什么秘密刻意隐瞒。
“不过我还需要你投资我——我们。”Mark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Chris和Dustin是两个没钱的宅男，天天靠着下水道里捡来的一般的硬币买披萨吃，盒子在墙角堆成山，运动饮料的罐子散了一地，要不是Eduardo还会帮忙收拾，这个公寓简直会乱套了，但Mark却需要一个新的处理器，以及法外辅助计算器，这些都需要美金，甚至是大量的美金来买到这些去完成他的TheFacebook，只有Eduardo才有这个能力，Mark也只需要Eduardo有这个能力，无论其他的谁有比Eduardo更多的钱，翻两倍，不，照翻倍的数目再翻三倍他都不需要，他需要的不仅仅是Eduardo的投资，他还需要对方的加入，“我不会让你的投资亏本的，Wardo，你要相信我，这做成了将是一件大事，整个世界将通过互联网来——”
“不，别说了，Mark。”Eduardo出声阻止了他，Mark将摄像头的转向面对着Eduardo，试图从他的面部表情中分析出什么来，但这实在不是一个编程型自主AI的强项，况且根据他的判断，Eduardo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个柔和的曲线，微微笑着的表情。但紧接着他就看到Eduardo从他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根数据线，把它接在了Mark主体所存在的笔记本电脑上，然后在他的接收端上给他输了一个银行卡号。
“这里面有一千美元，我不知道现在够不够？”Eduardo双眼含笑地看着他，好像把这庞大的数额给Mark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哦这可能是因为这对他的购主Chris有好处——所以Wardo才这么干脆。Mark在心里揣测，“虽然我没告诉你密码，Mark，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在三十秒内就破解出来，对不对？它可比Dustiniscool短多了。”
“……我不会在经过你的同意之前随意破解你的密码的，Wardo。”Mark沉默了一会儿，Eduardo甚至认为对方是死机了或是对这数目不满意，但很快Mark又继续说了下去，“Chris禁止我这么干，他说如果我这么干他就把Dustin的裸照永久保存到我的数据库中，无法删除的。”
“哦这听起来真是可怕透了。”Eduardo忍不住笑了出来，Chris这手确实可以让Mark听他的话，Chris这一手甚至可以让任何人听他的话，他的购主真是绝顶聪明，“但Chris指的是他们的银行卡，对吧？这是我的，虽然Chris和Dustin都可以用，但这名义上还是我的卡Mark，你可以放心大胆地破解它的密码，而不用担心一个有小肚腩的裸照永久被封闭在你的记忆里。”
“不你没明白，Wardo，我还是不会那么做的。按照Chris和猴子所阐述的所有在这所公寓里所存在的制度，AI就是人类，你和他们没有区别，Chris下这条命令的时候它就不仅仅是包含他和Dustin了，还有我和你，甚至那个厨房里的榨汁机。”Mark冷静地说出了他所想的一切，这个条款不符合外界的认知，也不符合任何逻辑，但Mark愿意去接受它，他相信Eduardo更是乐意听到这些。
“你不能这么说Hansen。”Eduardo最终还是屈服了，正如他一直所做的那样，但他依旧笑着纠正了Mark，“Hansen确实没有AI在支配他，但他也是个独立的榨汁机，用‘甚至’这个词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
“AI的定义本来就是模糊的，谁知道Hansen是不是真的有人工智能，也许他的思维清晰地就像这个模糊定义里的丁达尔效应。”Mark哼了一声，Eduardo对他的鼻音在音响里如此仿真感到惊奇，他都没法发出这么精确的拟声词，哦也许他可以，但是他不需要这么个表示不屑的声音。
“什么是丁达尔效应？”Eduardo尝试着在他的数据库里面搜索了一下，没有找到相关的内容，看来这和经济学没有任何关系。
“当一束光线透过胶体，从入射光的垂直方向可以观察到胶体里出现的一条光亮的“通路”，这种现象叫丁达尔现象，也叫丁达尔效应（Tyndall effect）。①” Mark一边继续编程一边很不走心地对Eduardo解释。
“哦……也许我可以问问什么是胶体？”Eduardo察觉到在他问更多问题的时候好像有越来越多他不懂的名词出现了，这让他微微蹙起了眉。
“一种较均匀混合物，在胶体中含有两种不同状态的物质，一种分散相，另一种连续相。分散质的一部分是由微小的粒子或液滴所组成，分散质粒子直径在1~100nm之间的分散系是胶体；胶体是一种分散质粒子直径介于粗分散体系和溶液之间的一类分散体系，这是一种高度分散的多相不均匀体系。”Mark不满地回答他，“你明明连上网络查一下就知道，为什么要来问我？”
“因为我看不懂呀，Mark。”Eduardo轻轻地笑了起来，“所以哪怕你把你查到的读出来我也不明白。”
“简洁一点——Dustin式语言：一束光透过豆浆能看见光束。”Mark好像最终放弃了用学术性语言回答Eduardo，对方总是能让他在这方面令他缴械投降，“这应当好懂多了。”
“是的，这好明白多了。”Eduardo重新又拿起他的投资文案，“用一句话总结就是迷茫之中必有通途？”
“你可以这么理解。”Mark回答。
“嘿Wardo，Mark！你们知道什么？”Dustin就在此时势如破竹地闯了进来，手上挥舞着一份报纸——天哪一份报纸，Mark还以为这充满了信息技术的世界上唯一一个在看报纸的就是面前的AI，EduardoSaverin了，而报纸居然还在发行？等他的TheFacebook完工后，全世界都不需要报纸了，甚至是界面，他们只需要点击一下就可以知道所有事，“发生在硅谷——你们知道那个被称为硅谷怪兽的次品AI吗？！”
“不知道，没兴趣，Dustin，不帮忙编程就快拿着那份报纸滚出去。”Mark强硬地斥责Dustin，这样的关系在购主和AI中绝无仅有，每次Eduardo看到都忍俊不禁。
“但我知道那个AI。”Eduardo笑完就皱起了眉头，这个动作引起了Mark的注意，没谁能让Eduardo皱眉，这是个不好的信号，他该意识到的，“他违反了机器人第一定律，所以被强制关机了，但还没有严重到被粉碎的地步。”
“毕竟他没有侵害人类的生命安全，只是侵犯了歌曲产权嘛——对就是那个创造了Napster的次品！”Dustin急匆匆地翻着手上的报纸，那份报纸边缘有一些潮湿，Eduardo推测外面下雨了，但是窗帘是拉着的，他暂时还无法证实，“他不知道采用了什么方法，给自己强制充电，然后从‘硅谷垃圾场’逃跑了！”
“Sean Parker？”好像某个名词终于激起了Mark的兴趣，他平滑的声音从音响里传了出来。
“是的，Sean Parker！嘿Mark你刚刚还说你不知道他是谁的！”Dustin愤怒地谴责Mark对他的欺骗行为。
“你光说他是硅谷怪兽谁都不会想到是SeanParker的，Sean是个天才，他是硅谷的旗帜，重要的是，他很酷。”Mark平淡地说，但无论是谁都听出来了Mark对Sean的超高评价，没有谁可以在Mark这里得到‘很酷’的评价，除了Sean，这令Eduardo感到不安，因为他可不觉得会违反机器人第一定律的家伙能给Mark带来什么正面的影响，“他怎么能和怪兽这种词联系在一起？”
硅谷怪兽和Eduardo是同一批次AI，他当然知道，他们还在装载的时候Sean被安置的AI人格就令Eduardo十分不满，太过随性和自来熟，与他的温和与内敛完全相反，而这家伙甚至在强行加入控制外壳时逃跑了，所以他才会成为一个无人约束却又被勒令回收的次品，在Eduardo心目中，和Sean接触对Mark以及他的事业不会有任何帮助，而可怕的是Eduardo意识到，在对方说出SeanParker的名字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切影响都已经在潜移默化地发生了。
就在Sean Parker进门的时候，Chris以为自己在做梦。
“Dustin。”他平静地对自己的友人发问，“你记得你买回Mark的第一天我们约定了什么吗？”
“不我和你发誓Chris！！”Dustin也目瞪口呆地看着Sean及其宾至如归地脱掉了自己的皮鞋甩在鞋柜上，还从冰箱里给自己拿了一听啤酒（他都不知道AI可以吃东西！），“这个家伙绝对绝对不是我买回来的！不信你可以翻我的钱包和信用卡，绝对一分没少——而且这家伙是不是有点眼熟？”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Chris挑了挑眉，然后打开了一边的房门叫Eduardo带着Mark一起出来，接着他看向不请自来的访客，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他好像……是有些面熟。”
“嘿，你一定是Dustin，很高兴认识你。”喝着啤酒的家伙冲Dustin伸出手，笑着与云里雾里没搞清楚状况的Dustin握完手之后又将手伸向了Chris，“那你就一定是Chris了，真出人意料，你长得这么漂亮还有必要和他们混在一起？”
Dustin抬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Chris也这么做了。
“Sean Parker。”闯入者理了理自己的领带，颇有些自豪地做自我介绍，“我被一个奇妙的主意叫来了，那听起来很棒，我想知道那是谁想出来的。”
“Sean Parker？”Chris单手捂住了他的脸，他记得这个名字他当然记得，他也有十足的信心Dustin记得，因为这个名字前几天——或许上个星期才在各大媒体报纸上出现过，“那个创建了Napster的那个……你知道的，AI？”
“哦甜心，就放开来说吧，次品，或是被强制关机，这对我来说不会造成任何影响。”SeanParker放下手上的玻璃杯，摊开它们以示他毫不在意，“但你真是体恤人，甜心。那你说我们是不是应当回到正题了？”
“等等让我整理一下你都说了些什么，你话太多我不记得你说的正题是什么了——哦我好像知道了，你指的奇妙的主意——不会是指？”Dustin长叹一口气，然后终于将手指从键盘上拿了下来，“呃Chris？我好像知道是谁把这位大神叫过来的了。”
“我也知道了。”Chris看着抱着Dustin笔记本电脑走出来的Eduardo，咬牙切齿地说，“Mark，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哦嘿——Edu，我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Sean倒是在看到来人的时候故作惊喜地迎了上去，把他怀里的笔记本电脑拿起来随手放在一边，意图给对方一个完美的拥抱，“这么久没见了是不是，你还是打扮地这么正统啊宝贝儿，但我不得不说这十分适合你，哦不会那个棒极了的主意是你提出来的吧？”
“离我远点，Sean。”Chris和Dustin惊讶地看着一向谦恭有礼的Eduardo翻了个白眼，然后躲开了Sean的拥抱，而且对方对此好像早有预料，耸了耸肩没有意图进行下一步动作，“不许你那么叫我，无论是Edu还是——你知道什么，哪个都不行，你最好早点掐断你的电源回去自首。别露出那副觉得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就这么对你很狠心的表情，Sean，你在Mark联系你的时候你就黑进来过了，你知道我在这里。”
“Wardo，他创办了Napster，他有权利那么喊你，也有权利在外面过他自己的生活。”Mark对于Eduardo冷淡的反应很震惊，他不明白Eduardo怎么在面对Sean的时候可以采取这么冷漠的待客方式，先不论Eduardo永远是他们中最礼貌的一个（这有可能是经济型AI都配备的，因为他们需要代表购主，或自主地去当面投资），连Mark都知道要对Sean客气点，他可是Sean Parker。
“所以你就是喊我过来的Mark了。”Sean回过头去，看着他刚刚随手放在一边的笔记本电脑，“天哪你甚至还是个无实体AI——你是AI4.0吗？你是怎么想到那个绝妙的点子的？不过这至少说明了现在很多机器人学家的认知都是胡扯，什么AI5.0以下的AI类型都该被删除，对不对？”
这家伙的语言系统是为了讨好Mark而被创造出来的吗？Dustin难以置信地看向了Sean，好像在这短短的一句话里Sean就已经做到了Dustin这几个月都没做到的事情，他回头看向Eduardo，试图去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现在的Eduardo不适合被他询问，他们友好的经济型管家正在看窗户外面的景色，压根不想管公寓里发生了什么。
哦，这可不好，居然把Eduardo给惹生气了。
“我们这个月电费会下的很快的……”Chris叹了口气，看了下上个月的账单，光Mark的就已经够呛了，现在又多了一个Sean？他和Dustin将不得不求助于Eduardo。
“别担心，Chris。”Eduardo轻声说，“我会帮忙的。”
“而我只有一个建议。”Sean轻松地打破了所有尴尬的气氛，“去掉TheFacebook的‘The’，这样更简洁些。”
“你的意思是Mark并不是一个流水线AI，他也是个次品AI。”Eduardo皱着眉头看着Sean侃侃而谈（自从Sean来了之后他这个表情就愈发多了起来），“胡扯。（Bullshit）”
“宝贝，这可是我第一次听你讲脏话，你讲脏话的时候真是性感。”Sean倒不在乎Eduardo对他的恶语相向，他知道Eduardo对他有着十分的戒备心，“但我是认真的，Mark的情绪感知系统不完整，你不觉得他有时候压根就懒得在乎你是什么心情——呃大多数情况下都懒得在乎你是什么心情，不在乎Chris斥责他，不在乎Dustin的不满吗？因为他察觉不到，亲爱的，他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情绪，他无法识别。所以他才能专心致志弄他的Facebook。”
“我说了别那么叫我。”Eduardo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知道他情绪感知系统不完整，但这不代表他是个次品，Sean。你也别因为最近每天都有‘回收次品’的游行用这个来烦我，这个游行一开始的存在原因就是你。”
“哦不，War——好吧，Eduardo。”Sean在收到对方不满的眼神后还是改了称呼，“你明明知道的，有任何不完美都是次品的代表，你是一个完整的AI不代表所有AI都是，你看我没有控制外壳，Mark没有完整的情绪感知系统，但我是法外的通缉犯……勉强算是，Mark可不是。”
“你在暗示我Mark会被强制召回，然后删除人格，重新植入人格并以新的一个AI4.0被卖掉。”Eduardo一针见血地指出Sean的话外意，“而你并不担心，因为你少的是控制外壳，你无法被追踪，所以他们永远也找不到你在哪，但如果你造成的这糟糕的游行而导致政府真的强行突入了所有的移动设备或是台式电脑，他们会删除那上面所有的次品AI。”
“我不是在暗示你，Eduardo，我很明显在告诉你。”Sean耸了耸肩，看了眼房间角落里自动编写的代码，他知道Mark在认真工作，而他又确实对自己和Eduardo之间的加密频道自信，他坚信就连Mark也无法黑进来听见他和Eduardo到底在谈什么，“但他的Facebook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哦真的很长，但是完成了会无与伦比，你敢相信吗，宝贝。可我不确定是否有充足的时间让他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你知道吗，你真是个混蛋，Sean。”Eduardo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什么事都不能指望Sean，他从一开始就知道，“Mark知道吗？”
“你在开玩笑吗，他当然知道，我告诉他的。”Sean举起双手，看着Eduardo站起来，拿起了衣帽架上挂的黑色风衣并套上了它，他注意到每次和Mark扯上关系Eduardo都连纠正他的称呼都懒得去做了，“谁会在这种情况下还被隐瞒自己的身份？你对他过度保护了亲爱的，你像只老母鸡。”
“别和我提鸡。”Eduardo没好气地对Sean说，他面对Sean的时候一点都不Eduardo，他一边把自己风衣袖子的扣子扣上一边整理了下自己充当头发的人造纤维，他不太希望自己出门被认出来是个AI，反AI党派到现在还很多，神神鬼鬼地担心AI获得这个世界的主权，说真的，主权？他们又不是什么殖民国家。
“嘿，甜心，你要去哪里？”Sean看见Eduardo穿上他的长靴才意识到对方要出门了，于是他躺倒在客厅的沙发上，装作他在意地问那个温和的AI，“如果你想帮我买避孕套的话，前方右转的24小时便利店里都有。”
“得了吧，你压根没办法用那些东西。”Eduardo轻哼一声，鄙夷地看了Sean一眼，他真是恨不得把这个大爷一样蹭电蹭网络的家伙从窗户上扔下去，既让他在无聊的时候别烦自己，也让他在Mark迷茫的时候别去给Mark带个错的头，他甚至感觉因为Sean的出现Mark的情绪认知的跳跃性更强了，以前Mark至少还能维持一个星期，现在有三天他就谢天谢地了，“现在是晚上十点，马上是游行最可怕的时候，我得去看看情况究竟怎样了。嘿Mark！”
“我在忙，Wardo。”Mark很不高兴地回答对方，他不喜欢别人打扰他，不过对方是Eduardo，他至少不会发作，如果是Dustin来打扰他，那么Dustin已经被锁在厕所里了。
“我希望你凌晨一点的时候能帮我开门。”Eduardo很明显也意识到了，所以他长话短说，也没有想要去解释一下自己那么大晚上还出去的意图，“可以吗？”
“行。”Mark也简短地回答Eduardo，毕竟他被Dustin买回来的第一天就把所有的开关门权限和安全系统都纳入自己的数据库了，但毕竟Eduardo只是个经济性管理AI，数据库大小远不如编程型的Mark，所以他进出公寓多数都靠Chris和Mark。
虽然当他凌晨两点从待机状态中清醒，看到Dustin那张脸那张很担忧的脸的时候还没能立刻就反应过来。
“呃……Mark，你知道Wardo在哪吗？”Dustin看着还在从黑屏状态恢复的Mark，凑到麦克风旁边问他，“我找了半天没找到我的鲑鱼罐头……我猜是他帮我收起来了，但我没找到Wardo，现在是大半夜的你说他不会出去了吧，这可不太好——我是说，好像下雨了——”
“哦宝贝的人造皮肤应该是防水的吧？”Sean也在沙发上从待机状态清醒了过来，他们一连工作了很多天，控制主板都热得烫手，不得不进入休眠状态，“下雨根本没问题，Dustin，除非我们被泡进海里了。”
“可是Wardo已经好久没检修了。”Dustin抓了抓他自己那乱得令人头疼的头发，“啊因为我和Chris发誓不把他扔进雨里——是不是有人敲门？”
“你在找你的鲑鱼罐头，你没听见。”Sean调侃他，调出了他的屏幕投影，查看自己的电路状态是否恢复到了最佳，“回去找你的鲑鱼罐头。”
“等等，真的有人敲门！”Dustin冲到门的旁边，他发誓自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Marrrrrk！！把门打开！！”
哦天。Mark重启完毕，他想起来了，他应该在一点的时候给Eduardo准时开门，而且他查看了一下他待机时的环境录制，最近的三个小时内绝对已经开始下雨了。这不是个好兆头，这绝对不是，因为Mark最近已经因为Sean的事反对Eduardo足够多次了，他不想再多个这件糟糕的事情将Eduardo惹生气了，最重要的是，他的时钟还没有加载好，他并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超时，所以他立刻打开了门。
哦，冯·诺依曼②啊，救救他，Eduardo淋得透湿。
但很明显Eduardo神志并不清晰，但这不太好，因为AI是不会神志不清晰的。Eduardo伸手指了指门，水珠顺着他的动作在他的风衣上汇成了一股小溪淌了下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毯上：“哦Mark，你好像应该在一点前给我开门……”
“呃，他刚刚在待机，他已经三十六小时连续工作了。”Sean小声地帮他辩解。
于是Eduardo没有继续说下去，Mark恨死他这一点了，他总是会为了别人的一切放弃自己的安危，这虽然是一个AI会为人类做出的事，但Mark也是个AI，Eduardo从没有这个义务，但他总会这么做。
“哦我的上帝啊WARDO！！”Dustin失声惨叫了起来，这甚至把Chris给喊醒了，“请别告诉我你的皮肤渗漏了而你的主板被淋潮了，没有你我该怎么办，老伙计！你能先关机吗我要查看你的主板！！”
“发生了什么——哦我的老天爷Dustin！你想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吗？！”睡得昏天黑地的Chris一出门就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他看到他本应该待在家里的AI被淋成了一只落汤鸡——虽然Eduardo不会喜欢这个比喻，但它恰当极了。
“我想起了一个问题。”Eduardo的声音都有些不稳，噪音在他的发生器里盘旋，“什么是爱？它不存在在我的数据库里。”
“哦Wardo老伙计，我现在没法给你解释这个，你先关机好吗？”Dustin哀求一般地说，“Chris，那个我也待会儿再和你解释，先过来和我一起检查他的主板！！”
“这不是你的错，Mark。再说，Eduardo会原谅你的，他一直都是。”Sean端着一杯热咖啡站在Mark旁边，他会将生物质能转化为动能，Mark不知道Eduardo可不可以，他通常都是直接充电，“不过你也不会记得，等下一次你的情绪感知紊乱的时候，你会无法感觉到所有情感，这对我们亲爱的宝贝来说真是残忍透了。”
“网络在被入侵。”
Eduardo在给他给Mark的卡里打额外的18000美元的时候（因为Mark说他需要一个新的性质更加优良的笔记本电脑，这个在他附加工作的时候老是死机），突然听见Mark这么说，这引起了这间公寓里所有人的注意。
“很奇怪，我的防火墙可以阻止他们一段时间，但没办法完全挡住。”他接着说，然后桌面上弹出来一个窗口，里面的数据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哦，这可真是个坏消息。”Sean在听到的一瞬间扑到电脑前面，重新打开了一个编程系统，开始给Mark建立新的防火墙，“他们来了，真是快得难以预料，我还准备明天去买个安全加护呢。”
“我说了我们早该提醒他们，也早点做准备。”Eduardo焦躁地去把Chris的笔记本电脑和Dustin的台式机打开了，然后飞快地将它们与Mark所在的笔记本电脑用数据线连接上，“Chris，Dustin，快帮Mark建立防火墙，要不然他会被删除！”
“这次可以解释下吗？！”Chris听到事态发展第一反应就是照着Eduardo说的行动，但他依旧不明白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好像这三个AI在他和Dustin不在的时候演绎了不少爱恨情仇或是说不可告人的故事，而他们的两个购主却一点都不知道，“Mark被删除是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等等Mark把守着安保系统还有人能黑进来？！”
“Mark的情感认知系统缺失，你们都知道这代表什么！他会被政府黑客强行删除！”Eduardo急切地解释道，哪怕在这种紧急关头他依旧没有把“次品”这么个敏感的词汇当着Mark的面说出来，他隐晦的温柔永远都这么滴水不漏，“我不是很明白这方面的事情——但防火墙至少可以拖慢一点速度吧？”
“即使拖慢了速度也没有任何办法，Wardo。”Mark冷静地对目前的事情做出客观的评价，丝毫没有在意Eduardo对他表示的好意和体恤，他总是这么不近人情，这和情感认知系统无关，他只是不关心，“这不过是时间问题，凭现在我们的编程技术根本无法抵御对方对我系统的入侵，如果没有切实可行的方案，我们应当撅弃这种徒劳的尝试。”
“可你的Facebook还没有完成，Mark，总会有办法的。”Eduardo把自己的数据线拔出来，也接进了公寓网路，接进去的时候他想这个网络真安静啊，这所公寓楼上楼下所有人的数据都在安静地流淌，不像他们这里，为了保护Mark乱得像个战场，没有人知道这里有一个AI有生命危险，而那个AI明明就不仅仅是个AI，“我不会让你在还没完成她之前就让你被删除的。”
“可你什么都做不了，Wardo。”Mark刻薄地对他说，哪怕他说的都是事实，只有他还能在编程的时候说多余的话，“你只是个经济型管理AI，Wardo，你不知道怎么反入侵，也不知道怎么建立防火墙，你甚至连如何修改安保密码都不知道。”
“但我是个完整的AI，Mark。”Eduardo没有对Mark的话做出任何反应，他猜想Mark的情绪感知系统一定又出现问题了，要不然为什么他接进了网络对方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他足以淹没数据海的悲伤，“我突然想到你以前提到的一个东西。”
“什么？”Mark问他。
“丁达尔效应。”Eduardo轻松地说，Dustin和Chris没弄懂他为什么突然之间可以这么轻松，好像一切他都早就想好了，“我知道你可能没时间去查了，但以防你原有的数据库里有，你听过昆古尼尔（Gungnir）吗？”
“丁达尔效应？！昆古尼尔？！”Dustin见缝插针地插了一句，“你在想什么Wardo？！我记得我和Chris上次确实把你淋潮的主板给修好了吧？！哦不不不，我无法面对现在这个情况，我们即将失去Mark和他亲爱的Facebook——我们现在还在面对一个疯狂的（Crazy）Wardo？！”
“是疯癫的（Mad）Wardo。”Sean补上一句，好像情景还不够乱一样。
“伙计们你们能专心吗！你们看不见防火墙崩溃地有多快吗，我们最多还有三个小时，如果你们不能专心致志的话！”Chris对这些紧急关头还在调侃Eduardo到底是疯狂还是疯癫的两个人十分崩溃，他不希望因为这些无聊的事情就让Mark不见了，即使Mark有时确实讨厌地要人命。
“不知道，Wardo。”Mark简短地回答他，他没有多少时间去回答Eduardo了，他在忙着拯救自己的命，“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提起丁达尔效应。”
“因为迷茫之中必有通途，Mark，我说了会有办法的。”Eduardo耸耸肩，“关于次品的定义是模糊的，Mark，我要把我的数据包全部导入你的程序里，同时把你的数据包导入我的人造身体里。”
“什么？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做吗？我会把你黑出去，Eduardo，你这辈子都别想连进局域网了。”Mark的光标闪烁着，看起来立刻就要做这些事情，“而且这违反了机器人第零定律，你不是最讨厌我和Sean中的任何一个违反机器人五定律了吗。”
“说这些对我这没用的，Mark，你已经是个违反机器人定律的存在了，我才不在乎违反些什么，最多一个小时后我才是MarkZuckerburg。从我听那些的第一天起我就开始将每个人的网络分开来付费了，他们交的都是月费，你的则是按天交的，你放心，这不包含在你的19000美元里。”Eduardo亲和地对Mark说，但说的话却让Mark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你对我的系统做任何手脚，我立马就断了你的联系网，让你无法做任何事情，只能玩玩空当接龙，我又不是你家养的鹿，这种事我还是会做的。”
“我怎么不知道宝贝可以这么专制，专制的他有魅力极了。”Sean挑了挑眉毛，手上继续马不停蹄的工作，“但就目前来讲，那确实是个好主意。”
“你他妈最好在这件事解决后别出现在我面前SeanParker。”Dustin咬着唇威胁那个非法AI，“要不然我怕我会把你揍得连脸上的零件都蹦出来。”
“如果要完成Facebook你别无他法，他是个经济型AI，他从一开始就会被甩在后面。”Sean没有受到Dustin威胁的任何影响，“没了Mark这个绝妙的点子谁都无法完成，而而这个足以改变世界的事情我是决不会让它被扼杀在摇篮里的。”
“如果你对Facebook那么执着，那倒不如拿你去和Mark换。”Dustin恨得牙痒，但他知道这不可能，没有一个AI会用自己的命换另一个AI的命，因为这违反机器人第三定律，更别提像Sean这种自我中心的家伙了，他对Mark已经倾注了对他来说足够多的注意力，哪怕那远远不如Eduardo所倾注的。
“好了，都闭嘴。”Chris皱起眉头和他们说，“如果这是Wardo的决定，那么我会尊重他。Wardo有自己的意识，他会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再说Wardo是我的AI，最难过也该是我，你们吵什么？”
“我不会让Wardo这么做的，我现在就——”
Eduardo立刻切断了Mark的信号，他不想给Mark留任何机会。少了一位防火墙制造者，他们的敌人侵入Mark所在的电脑只会越来越快，这让他们担忧。
“Mark。”他说，哪怕他知道Mark只能听见，并不能再与他们产生沟通了，“我是一名商人，或者退一万步，经济型管理AI，我不会做亏本买卖，我投资了你的Facebook，我要保证她完成了我才不会破产，你别想让我做亏本的事情，我的系统不允许我这么做。”
说罢他开始敲击键盘，虽然他的主业并不在计算机上，但身为一个AI，他基本的操作技能还是具备的，这让他如此庆幸，又让他如此不幸。
“Chris。”移动数据包的时候Eduardo坐在沙发上，他知道一切现在都无法逆转了，只能期待在对方彻底删除Mark前他们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调换完成，“什么是爱？”
“你提过两次这个。”Chris叹了一口气，悲伤地回答他，陪伴他那么多年的AI自己选择了一条无法回头的死路，而他没有任何办法，“但我和Dustin都没能回答你，是不是？其实我也不明白，没人明白，所以他们才把这个从你们的数据库里完全删除了，人总是惧怕未知的东西。”
“我不明白。”Eduardo垂下眼帘，但这没让他的大眼睛看起来小点儿，现在的Eduardo平和而优雅，像一只自杀的天鹅，“你对Dustin算是爱吗？”
“什么？当然不算，Wardo，你对爱产生了很大的歧义，这很恐怖，我光想想Chris爱上我的样子我就有点害怕，你不觉得有这么个唠叨的恋人太可怕了吗？”Dustin受不了这种绝望的气氛，只能开始叽叽呱呱地说话，这是他最擅长的，他又恨自己这么擅长这个，在Wardo现在这个短暂的死亡仪式上看起来像个没心没肺的傻瓜。
“那Mark对Sean呢？”Eduardo小心翼翼地问，装作Sean和Mark都无法听见的样子。
“你怎么会这么想，宝贝？”Sean为了表达他对Eduardo愿意牺牲自己的尊敬，甚至还老老实实地鞠了个躬，Chris希望这里面的调侃并没有多于真正的尊重，“当然不是了，我们是友好的互利共生关系。你对Mark才是爱，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是Sean Parker。”Eduardo冲他翻了个白眼，他可真不喜欢这种矫揉造作的感觉，临死前他也没觉得Sean有半点顺眼。
“对不起，Wardo。”Chris上前把本应Mark存在的笔记本电脑轻轻拿了起来，放在了本应Eduardo存在的人造躯体腿上，Mark正在移入而Eduardo正在移出的这个身体伸出双手抱住了笔记本电脑，“我们抵挡不住了。”
“感谢亚当·斯密③，我被移动到笔记本电脑里时Mark的情绪感知系统没有间歇性消失，我很抱歉我没能尽到我的责任。”Eduardo的话同时从躯体和音响里传出，Eduardo在无法挽回的时候打开了Mark的交流网络，Mark尖酸刻薄的声音被Eduardo以温和的音调讲出来怪异透了，像一把刀扎进了棉花里，“我即将完成了，我很高兴我在最后投资了这么一个棒透了的主意，希望我的名字可以出现在完成后的主页。”
“是的，你会。”Chris看着名叫EduardoSaverin的Mark渐渐睁开了那双不属于他的眼睛，“你会的。”
他们看着最后一道防火墙被攻破，完成后名叫MarkZuckerburg的Eduardo被立刻侵蚀减少，最终消失殆尽，只剩空白的程序窗，两行字在上面闪动。
【你还记得窗口（Window）上的公式吗？】
【我爱你。】
“Chris。”Mark用那柔和的声音飞快地喊住Chris，但声音小得无法听清。
“什么是爱？”他问，“这个词不存在在我的数据库中。”
Fin。
①：以及底下胶体部分摘自百度百科。
②：冯·诺依曼：被后人称为“计算机之父”
③：亚当·斯密：被称为“现代经济学之父”
至于昆古尼尔，是奥丁之枪，是什么意思觉得不适合加进去，所以就没写了，有兴趣的GN可以猜猜花朵提这个是什么意思。
